来,一言不发的他,陡然暴发出一声凄凉的唤声,紧接竟捂着脸朗声哭了起来。
这还是,鬼老怪去逝到现在,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有句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些天的隐忍与坚强,到了此刻,完全濒临崩溃。
我在怔愕片刻后,同样哭着上前,我一把抱着半夏道:“半夏,你别难过了,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些。”
他一介男儿,竟呜咽的对我说道:“余恨……余恨,师傅走了……师傅真的走了……”
我轻拍着他的瘦得扎人的背脊,淡声说道:“半夏,你没有了师傅,还是有我们,有我们知道吗?”
“余恨……余恨……我怕,我好害怕……”他一边说哽咽的泪,再次无声滑下。
“半夏,你一定要坚强些,你是鬼老怪最得意的徒弟,你要肩负起所有责任,因为花喜她还小……”
当我提到花喜的时候,他微微一怔,竟止住了泪水。
下一秒,他漠然的将我推了开来。那通红的双眸,竟用前所未有的陌生与冷漠道:“是不是,师傅临前,有对你交待什么吗?”
看着他悲痛而无奈的双眸,我心里尽管很不忍,但我想到,花喜所做的这一切,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还有,鬼老怪临终前的遗愿,也是这个。就算,对于半夏再怎么残忍,但也只能说出这些,才能圆满。
于是,我违背着自己的内心,无力的点点头道:“鬼爷爷说了,他若去了,你将终生照顾花喜。”说到终生两个字,我的语音都在颤抖。
他听罢,只是冷冷一笑,继而有些嘲讽与认命的掀起唇道:“终生……真的就是终生吗?”说这句话时,我能深深体会到他内心的悲凉与不可推卸的难受。
我不再回答,只能用默认来坦承这一切。
他沉冷一笑:“好,余恨,既然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那么我会照做。”
留下这句话,他似乎不再打算做任何无谓的挣扎,只留下一个哀怨而凉薄的身影。
我盯着那身影内心揪痛,深深的轻唤一声:“半夏……”可剩余的话,到了嘴畔,却怎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