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会!你爹爹会好起来,和父王在一起!”
离儿眼神一亮。
北堂傲越发觉得,他的眼睛真的好像言非离。
回到内室,北堂傲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肝胆欲裂。
“非离!?”言非离倒在床沿边,紧紧抓着床幔,手指泛白,半个身子几乎快要挣出床榻,神情痛苦,透出凄厉之色。
“谦之,我不行了……”言非离吐出这几个字,突然向下栽去。
北堂傲慌忙接住他,要将真气输进去。
言非离一把抓住他的手,落力之极,嘶哑地道:“是是孩子!”
北堂傲连忙看向他腹部,果然比平时胎动得厉害,慌道:“难道是要生了?”
言非离痛苦地道:“好好像是……”
北堂傲震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早?只有八个月……
秋叶原立刻赶来了,看了言非离的情况,果然是要临产。
他们熬了这么久,就是盼着孩子早点生下来。
北堂傲脸色苍白,握着言非离的手,向秋叶原问道:“是不是太早了……”
他想起那个失去的辉儿就是因为早产,生下来身体便不好,熬不住伤寒的折磨而夭折了。
而现在这对双胞胎岂不是更加危险?可是拖得越久,越是对言非离不利。
秋叶原安慰道:“是早了点。但是,双胞胎大都是要早产的。”
言非离已经疼得几近昏迷,闻言吃力地睁开眼,断断续续地道:“一定一定要保住孩子……”
秋叶原点了点头:“我尽力!”
言非离还想说什么,却突然一阵急痛,伴着心脉附近毒素的浮动,眼前一黑,终于熬不住,晕了过去。
北堂傲手心里尽是冷汗。
因为言非离左肩有伤,毒素全部压在那里,半边背脊皮肤都是黑色的,伤口也不能完全愈合,所以根本无法躺卧,这一个多月来只能右侧卧,或是半靠着,其辛苦可想而知。不说他现在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能负荷剧烈痛楚的地步,就是因为双胎,痛楚也是加倍的。
秋叶原心知言非离的情况并不乐观。
孩子因为是早产,胎位靠上,下来得很慢,而且他体力不足,大半时间是在昏迷,根本用不上力。
以他这样的身体,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绝对无法自己诞下孩子。
言非离如此痛了一天一夜。
哀鸣之声虽然断断续续,却低沉巡回,持续不绝。
北堂傲一直以真气护着他的心脉,可是过了半夜,竟感觉他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北堂傲面色惨白,慌乱无措,神色比言非离好不到哪里去。
秋叶原撬开言非离的嘴,给他喂下一粒大还丹,道:“北堂门主,孩子必须要早点下来,不然他撑不久了。把他抱起来。”
北堂傲茫然地点点头,听着秋叶原的吩咐,将言非离半抱坐起。
“啊啊”言非离被突然的剧痛激醒,嘶喊一声,睁大眼睛,模糊地看见秋叶原跪坐在床沿上,双手成拳,正在不断挤压他的腹部。
“啊呃”言非离半张着嘴,干哑的喉咙根本发不出完整的声音,脸孔已经扭曲,右手紧紧抓住北堂傲的臂膀,指节泛白,直嵌进他的肩肉。
北堂傲冷汗横流,死死地看着秋叶原毫不留情地,在言非离圆隆的腹上不停地向下按。
每一次都那么用力,直把高耸的腹部按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凹迹。
北堂傲紧紧抱着言非离,不断把内力输送进他的体内,看见他痛苦到极致的表情,心里揪成一团,深深地痛恨自己的无力,恨不得能把他的痛苦分一半到自己身上。
不知道一切是怎么结束的。
天明之际,当微弱的婴儿的啼哭声终于在房间里响起时,北堂傲却根本没有注意到。
两个孩子几乎是同时出来的,似乎一眨眼的时间就结束了。
北堂傲紧紧抱着言非离,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在孩子诞生的那一刹那,言非离仰起头,圆睁的双眼与他紧紧相连,漆黑的瞳孔里映出自己苍白的面容。
往事瞬间,一幕一幕,在脑海里纷乱掠过。
第一次相遇,那个月夜下年轻俊秀的叛军将领。
第一次相伴,那个江湖路上忠心沉默的属下。
第一次结合,那个阴暗的林子里痛楚狼狈的言非离。
岁月如梭。
从陌路到熟悉,从熟悉到伤害,从伤害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漫漫长路,竟让他们走了整整十二年。
心中的痛楚在不断膨胀。
原来,我们竟然错过了这么多时光。
北堂傲轻轻拂去言非离凌乱汗湿的发丝,凝视着他毫无生气的苍白脸庞,微微颤抖。虽然他内力深厚,又有北堂傲相助,但苏醒之日仍是不能预期。
北堂傲看着他一日日形销骨立,心里说不出来的痛。
即使给他喂再多的珍贵补品,也比不上能早早醒来一日,早早进食。
凌朱在百济寺那天被北堂傲击成重伤,若不是事后凌青苦苦哀求,北堂傲绝不能容这个叛徒多活一日。
看在凌青危机之时救了言非离一命,又自瘸一腿,默默守在他身边三年多,北堂傲网开一面,将凌朱废了武功,逐出王府。
凌朱在第二日便咬舌自尽了。
凌青捧着兄长的骨灰来见北堂傲。
北堂傲道:“人既然已经死了,往日恩怨便一了百了。只是他背叛本王,罪不可恕,北堂王府已将他从名册中除名,此后再不是我府里的人,你爱将他葬在什么地方就葬在什么地方,不必请示本王。”
“王爷,我们凌家世代是北堂王的家奴,兄长犯了重罪除名,凌青无话可说,只希望王爷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网开一面,让家兄的骨灰埋在我们凌家的祖坟里吧。求王爷成全!求王爷成全!”凌青自知兄长的一念之差,犯下大错,言非离至今尚未转醒,两个早产的世子和郡主也比一般婴儿出生时孱弱,这样的罪孽怎样也无法还清。
虽然门主没有再继续追究兄长的责任,可他凌氏一族世代都是北堂王府的暗卫,生是北堂家的人,死也是北堂家的鬼。
兄长虽然走错了路,但他一片忠心,以生为北堂王暗卫的一员为荣。
他的骄傲他的自尊,都不能允许被逐离的命运。
若不能葬进北堂王府的凌氏祖坟,他的灵魂将永远成为孤魂野鬼,死不瞑目。凌青又何其忍心?
北堂傲沉吟半晌,终于叹道:“好,念在我们主仆一场,你将他的骨灰撒到北堂家的祖坟上吧。本王已是仁至义尽了。”
凌青哽咽叩首,“多谢王爷成全!”心中充满愧疚和感激,默默地捧起兄长的骨灰去了。
灵隐谷是江湖上最神秘最淡泊也最高深莫测的门派,成立至今已有两百多年,其历史的悠远程度甚至早于四天门,但江湖上的人对他们却知之甚少,鲜少提及。
因为灵隐谷的人神秘莫测,极少走动江湖,不过他们的医术冠绝天下,却是毋庸置疑的。
江湖上几代神医皆出自灵隐谷,也正因为如此,这个神秘的门派才未完全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秋叶原的师祖药石散人,据说便是出自那里,因而也算有些渊源。
他回去翻出师祖遗物,并运用天门势力多方打听,终于打探出灵隐谷一个暗桩的大概位置。
因为言非离迟迟不能从昏迷中醒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秋叶原迫不得已中,想到了灵隐谷的灵丹妙药。
北堂傲只要有一线希望,就绝不会放弃,于是带着尚未从昏迷中醒来的言非离和一双早产的双胞儿女,向灵隐谷进发。
经过半个多月的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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