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捏着绣花鞋一愣,对方的腿一缩后一弹,他下意识拿手一挡,柳月娥的脚踢在了酒碗上,顿时酒香四溢,碗中的酒溅了保罗一头一脸,柳月娥的脚也湿透了。
淮阳柳家不止五虎断门刀、五虎截户枪、五虎群羊棍这些枪棒功夫,五虎恶狼拳那也是相当有名,柳月娥是恼透了,娇滴滴的声音大喝一声,“虎尾剪。”说着人业已飞起空中,到了保罗头顶突然翻身,后面一脚便恶狠狠砸了下来。
玩真的啊,保罗也恼了,身子一错,手便伸了出去,如同渔夫叉水中的鱼一般,准确地抓住了对方踢来的一脚。
混蛋,柳月娥看着对方又抓住了自己的脚,当真是又羞又恼,看似一折就断的小蛮腰硬生生在空中一拧,被抓住的脚就缩了回来,人在空中,整个身子缩了起来宛如弓起的弓箭,双腿一弹,齐齐踩向了保罗胸口。
最怕酒后跟人动手,保罗爷叫苦不迭,此刻酒劲发作,脑子里面有些蒙,双臂同时护在胸前,对方一双金莲顿时踩在了他双臂上,他体内内力勃然而出,顿时便把柳月娥弹飞了出去,内力一动,那酒劲儿更加凶猛了,一下子便上了头,脚下一个踉跄,看人都花了。
“院君。”那些大脚丫头接住了柳月娥,个个气愤填膺便要上去厮打,柳月娥瞧见对方一手拿一只自己的绣花鞋,当真是羞愧得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下去,一伸手拦住自家的丫头,恨恨看了保罗一眼,“姓白的骚包,你等着,咱们走。”
保罗爷满脸酒红,还在那儿一手捏一只绣花鞋跳醉舞呢。
双胞胎一左一右搀扶住保罗,这时候那掌柜的哭丧着脸凑过来,“几位大爷,求求你们了,赶紧走罢,你们得罪了柳院君,柳家的人若是一会儿来了,会把小的这店拆了的。”
“算了,白兄弟,咱们还是回船上罢。”宁员外郎看掌柜的的确可怜,也不大想生事,虽然说真生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白玉堂看着保罗满脸儿红,跟刚才在吃的那著熟的螃蟹差不多,鼻腔儿出气哼哼,“还玉面侠哩,丢五爷我的脸。”说着一拂袖子出门,那掌柜的打躬作揖跟送瘟神一般把他们送出了门。
五人回到船上叫醒老船家,此刻月朗星稀,老船家一看,起东南风了,当下扯起了帆来,“大官人,放心罢,咱们运气好,起东南风了,此刻顺风南下,明儿一早便能到扬州啦!”
保罗此刻人事不省躺在船舱内,双胞胎一个绞手巾把子给他擦脸一个拿小手给他在脖子这儿扇风,只是到底年幼贪睡,没一忽儿便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他昏昏沉沉睡到了卯时初刻(凌晨五点)这才醒转,只觉得嗓子干的冒烟,轻手轻脚搬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宝宝贝贝,拿了水囊喝了几大口后慢慢走出船舱,河面上一阵风吹来,顿时精神为之一爽,这时候才看见白玉堂正站在船头。
看他走到身边,白玉堂讥笑,“梦中调戏完美女了?”
他叫起了撞天屈,“我可是天大的冤枉……”
“怀里面揣着人家的绣花鞋你还喊冤?捉奸捉双,捉贼捉脏,你两个都给捉住了,好意思喊冤枉?”
“得,我说你不过,鞋我扔了还不行么,只是别跟她们说,省得生小心眼儿以为她们相公下江南就为调戏小媳妇,我又不是什么衙内……”
白玉堂一把扯住他,“别做戏啦!鞋留着罢,找机会还给人家,淮阳帮到底是坐地虎,咱们虽然不怕,但是一来就得罪人家毕竟不合适……不过这衙内么,你真觉得自己不是?”
保罗啼笑皆非,“哇勒!你别老是王八咬一口,死也不松口好不好?”
两人正说话,就看见左边岸边几栋屋子突然火起,那火势熊熊,绝对不是走水那么简单,怕是淋了火油或者烈酒,互相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时飞起,身子如大雁一般在空中一个盘旋便往火场那边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