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微微叹息一声,这样的丫鬟能在主母院里做事,实在有些不能理解了,这等教养跟后院打杂役的粗使下人有什么区别呢?不过,她却突然在瞬间有了个惩罚挽香的法子。于是,她再次似笑非笑地盯着挽香深深地看了两眼,别有意味道:“那也得看你够不够格。”
真璐含笑看了看二姐,进了小花厅的门。桔梗已然从内厅迎出,见了二人屈膝一礼道:“二小姐,三小姐,夫人有话,请你们暂在花厅等候片刻。”
“哦,没关系的,那我和二姐就在这等等。”真璐说着走到靠窗的椅子坐下,那张八仙桌面画的是红梅花开,真希也在桌子另一边坐下,桔梗唤来清涟清心伺候,上了几盘点心和洗净的香梨苹果,一壶煮好的青茶,让两位小姐好打发等待的时间。
真希在小居已吃了一只贡梨,此时看见香梨不太想吃,就取了一块栗子团糕吃,清心及时为她斟上半杯暖着的青茶。真璐大概也是在自个院里吃了不少水果,也取了另一种点心细细地吃。她吃相优美自然,坐姿端庄自然,一看便知是受了良好教养的千金小姐。反观真希,坐姿端正显了随意,吃相斯文少了那份优美,却也显出几分少女的率性可爱。静站边上伺候的清心清涟俩小丫鬟,只一眼便有了高低比较,不禁在心里叹,可怜的二小姐已经变得粗野失去小姐该有的吃相举止了。
“清心,夫人接待的客人是谁呀?”真璐好奇地问道,刚才她忘了问桔梗。清心回道:“三小姐,是廖夫人到访。”
真璐惊讶地哦了一声,廖夫人是统外辖十县军府之折冲都尉的夫人,身份可比叶府高多了,母亲的好友中,也只有廖夫人的身份最高。她打小就常见这位廖夫人,还得过对方送过几次新年礼物和打赏压岁钱,不过她心里清楚得很,是因为大姐的缘故,自己才有份得那些东西。若自己不是庶出身份,廖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可就和对大姐那般完全一样了。每每想到身份,叶真璐就觉得心头插了根刺,即使拔掉了,那个扎出来的伤疤是无法愈合抹掉的。庶出和嫡出,永远都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二姐,你看这幅五子戏福的绣图可好看?”叶真璐忽然指着墙上那幅画问道。真希望了一眼那上面的五个孩童,那个被父亲怒斥责骂的晚上,清晰地浮现脑海中,犹记得当时自己内心的伤感,明明是六个子女,却只有五个,独独缺漏的那个,就是她自己啊。
“不错。”真希答道。那幅绣图的确不错,那晚她曾以为是画的,后来再看到了,仔细地瞧才辨出是刺绣。真璐轻轻笑道:“我觉得是最美的一幅画。因为,这幅绣图是大姐和两位嫂嫂,还有我一起合绣的。”
“是吗?”真希心中了然,难怪只绣五人,对自己厌恨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把她放进去呢?
忽听说笑声传出,姐妹俩同时转头看过去,只见叶夫人和廖夫人手挽手走出屏风,脸上俱带着开心的笑容。姐妹俩忙起身上前给叶夫人问安,再向廖夫人行礼问安。
廖夫人笑得异常开怀,看了看两位小姐,眼光在真希脸上略略停留多会,才笑着和女孩儿们寒暄两句,与叶夫人告辞。叶夫人带着甘竹亲自送出到府大门才返回静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