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水一觉醒来,只觉病房静得可怕。灯光将他的影子在白墙上拉得好长。小李子去哪里了?他没来由的心弦一颤。这一紧张,腹部收紧,一阵尿意袭了上来。尿罐却不知被小李子放在哪里了。他下意识地捂着小腹,摘了打点滴的针管,挪步下床。
轻轻推开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几个无精打采的病人,或闭目养神,或看着报纸。走廊边上放着的文竹和雏菊也跟霜打了似的沐浴着灯光。他反手带上门,扶着墙壁往卫生间而去。卫生间门口,周李清正提着尿罐出来。
“你怎么就出来了啊?我冲刷一下尿罐就回的啊!”周李清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心痛地说道,“我们回去吧。”拐了个弯,就是长长的走廊。忽地,整个走廊上的灯光“噼啪”一闪烁,就熄灭了。黑暗在病人们的尖叫声中降临。
“怎么回事?”周李清在黑暗中皱起了秀眉。
“嘘――”张若水捂住她的嘴,将她一把拽到卫生间拐角。
张若水住的那间病房的门无声地敞开一道缝,有灯光洒进走廊,那一片晃动的光亮在黑暗中很是诡异,门口那一盘雏菊的影子在摇曳。
一个人影从病房的光亮中探出头来,背后斜挎着一个吉他盒,在夜的羽翼下仿佛魔鬼的血色断翅。那人目光冷冷地在走廊上搜寻着,陡地向卫生间这边看过来――那是一双毫无表情的眼睛,然而也是一双野兽才有的眼睛!
张若水将周李清往里一拽,贴着墙咬牙道:“我早该知道这些门徒捉不到你不会死心!――快,去卫生间!”喘着粗气将她往男厕所拉去,厕所刺鼻的药水味成为恐惧的发酵剂。
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声一声都踏在张若水心上。男厕所的门被推开了。张若水捂住周李清的嘴蹲在凹式坐便器上,一双欧洲牌子的皮鞋在木门外走动,距离他们更近了,两米,一米,半米……
“滋滋――”卫生间的日光灯陡然亮开。
外面,一个病人骂着娘走进来。接着是一阵尿水的声音。那双皮鞋顿了一下,匆匆走出去。等到卫生间恢复了静谧,张若水捂着周李清嘴的手才松开。周李清脸色煞白,倒在他怀中。张若水心道:“如果他是要谋害小李子,为什么他不先进女厕所?”他揉一揉微微疼痛的额头,“小李子,快打柳处长的手机!”
周李清摸一摸身上,惊惶地仰起脸:“手机放在病房。”
张若水目光一沉:“你在这里呆着,不要出声!”
周李清拼命摇头:“若水,你不能去!我们呆在这儿好吗?他一定在外面守株待兔!”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不然一辈子都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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