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人在修罗场中相遇,不曾分别这样久。
不知相隔十年,杨书彦在哪?如果自己寻到了他,他可愿意再度陪着自己,天南地北的去?焦躁非常,白圭一把拿起那搁在墙角闲置许久的,雅致的刀,直接来到何清秋客房,推开房门。
青年已经就寝了,房里一片晦暗,白圭不客气将桌上烛火点亮。
而灯亮之时,何清秋已经起身,端坐床上看她了。
散着发,神情一如往常平淡。
“这给你,”白圭不容拒绝的将刀搁在床边,“从今天起,你平时就将这刀配在腰上,很适合你,”然后,白圭又宣布:“以后下雨的夜里,我都要跟你睡,雨声让我心烦,一个人睡不着。”
何清秋眉头缓慢皱起。
白圭瞅着他:“怀疑吗?当然是本姑娘睡床,你找其他桌椅睡了。”
青年似乎认命了,拿起外袍缓慢起身,离开床铺。
“要用我的被枕?”何清秋喟叹般轻声问。
“我懒得拿自己的了,你自己去我房间拿吧。”说着,白圭就钻入了何清秋刚离开的、还暖着的被窝。
“说话,或奏点乐器,”青年刚从她房间抱着枕被回来,白圭就侧身看着何清秋命令道:“我睡不着,哄我睡。”
隐隐听见衣物摩搓声,何清秋再度起身,却不是到隔壁拿枕被,而是坐到了她床边。
桌上灯火将何清秋的影子,轻微投到了白圭身上,她半睁着眼眸,看着坐到床边的青年,品尝着这似曾相识的情景。
老实说,白圭没想过何清秋真的会理会这个要求。
哄人睡觉什么的,怎么看都不觉得是这个家伙会做的事。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何清秋却将右掌掌心覆上了她双目。
微微发烫的暖意,温热白圭阖上的双目,顷刻竟有了放松与安心的感受,仿若本该就是这样入睡般,倦意与睡意袭来。
“睡吧。”
耳边传来何清秋嗓音,他这样低低道。
全世界忽然就只剩下那只覆在她双眼上的温热手掌,发烫般的催眠。
难得的,在雨声中,白圭很快进入了梦乡机战王。
*****
那晚,很离奇的,白圭竟梦到了百狐。
那年她十九,而百狐外貌大约只有十岁,两人在白圭卧房的毛皮地毯上,百狐以她大腿为枕,撒娇的看她将指甲一只只涂上豆蔻红。
“我也想要涂。”百狐烂漫笑道,伸出十指要她涂。
白圭笑笑瞅那家伙一眼,没有揭发百狐近日杀害长老们彩羽鸟的罪行,只是依言接过百狐小手,一片一片涂起那有着些微野兽形状的尖锐指甲。
“怎么还不回你同伴那里去?”白圭一边涂,一边温声问:“这儿有什么好留的。”
她腿上仰躺的百狐,慢慢的变了脸色。
有着淡紫色柔软发丝的男孩眸子凉了,薄唇有了凌厉的味道。
“白圭,你在赶我吗?”
男孩不再故作天真,仰脸张着紫色眼珠,定定看她。
“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吗?”百狐问。
白圭大笑,“你做的事太多了,”她放下百狐涂好的五指,拾起另一只手,垂眸又一只只的涂起,“倒是你,都没想过要见见同类?不会好奇?”
百狐斜眼看她:“我早就见过了,不过是群花枝招展又不讨人喜欢的家伙……”百狐像没骨头一样将脸蹭上她左肩,眯眼咕哝。
白圭失笑,提醒道:“别动,会涂出去的。”
百狐这小家伙并不是人类。
百狐真的是狐,一只有着雪白泛紫毛皮的年幼狐妖,白圭从斗兽场里捡回来的孩子。
当年把百狐捡回来时,那孩子丑的要命,明明孩子模样,人的皮肤上却有一块没一块的粘着毛皮,好像赖皮一样,尖脸长须加上满身化脓伤口,简直就像怪物。
一个不人不兽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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