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五官、左右虎贲、羽林、五中郎将、羽林左右监皆冠鹖冠,纱谷单衣。虎贲将虎文绔,白虎文刃佩刀。虎贲武骑皆鹖冠,虎文单衣”(《后汉书·舆服志》)。
秦俑坑中出土的御手俑、部分车右俑,以及中下级军吏俑,都戴有长冠。其形制有两种,即单板长冠和双板长冠。单板长冠,冠的形状如梯形版状,长15.5—23厘米,前端宽6.5—10.5厘米,后端宽13.5—20.3厘米。前半段平直,后半段扬起略成45度角,尾部下折如钩。在下钩部分的左右两端各有一个三角形的板封堵,构成一个楔形槽状的冠室。也有用封堵者,成为两端不封闭的楔形槽状冠室。还有极个别的冠,冠尾下折后成螺旋形卷曲,扁髻的顶端罩于冠室内。冠前半段的平板的扬起部分,分别压于额发和顶发上。冠上有环套形带,环套的前端压于冠前端的平形板上,后端攀于后脑扁髻的中腰。另有两根条带,其上端与环套形带相连系结一起,然后两根条带沿着面的双颊下引系结颔下,带尾垂于颈前。这样就把冠固定在头顶上。从残留的彩绘痕迹观察,冠为赭『色』或朱红『色』,个别为白『色』。双板长冠,冠的形状与单板长冠相同,大小宽窄相似。所不同者仅仅是在冠的正中有一条纵行缝,说明是由左右两片大小相同的长板并列拼合而成。其系结方法和颜『色』、质地与单板长冠相同。戴单板长冠者为御手俑、车右俑及下级军吏俑,戴双板长冠者为中级军吏俑。
《后汉书·舆服志》记载:“长冠一曰斋冠,高七寸广三寸,促漆纟丽为之,制如板,以竹为里。”又说:“楚冠制也。”可见长冠最早是楚国的一种冠制,秦灭楚以后,将其吸收过来,用于军中的中下级军吏和御手及车右及地方小官吏,刘邦在作为亭长时曾戴过此种冠。《史记·高祖本纪》中有:“高祖为亭长,乃以竹皮为冠,令求盗之薛治之,时时冠之,及贵常冠,所谓‘刘氏冠’乃是也。”《后汉书·舆服志》中云:“初高祖微时,以竹皮为之,谓之刘氏冠,楚冠制也,民谓之鹊尾冠,非也。祀宗庙诸祀则冠之,皆服均玄,绛缘领袖为中衣,绛绔袜,示其赤心奉神也。五郊,衣帻绔袜各如其『色』。此冠高祖所造,故以为祭服,尊敬之至也。”其后注云:“爵非公乘以上不得冠刘氏冠”。由此可见,由于汉高祖早年戴过这种冠,所以在汉代,长冠被定为官员的祭服,在祭祀宗庙及大型祭祀活动中,具有爵位的高级官吏才能冠此冠,《汉书·舆服志》中有较详细的记载:“天子、三公、九卿、特进侯、侍祠侯,祀天地明堂,皆冠旒冕,衣裳玄上纟熏下。……百官执事者,冠长冠,皆祗服。五岳、四渎、山川、宗庙、社稷诸沾秩祠,皆均玄长冠,五郊各如方『色』云。百官不执事者,各服常冠均玄以从。”同时,长冠也作为朝服,《后汉书·舆服志》:“惟长冠,诸王国谒者以为常朝服。”湖南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中出土的一件木俑,头上戴有长冠,其形制与秦俑坑出土的长冠大体相似,也呈长方梯形板状,前端平直,后端扬起,末端下折,冠带系于颔下[6]。但其板的长度却较秦俑的长冠长得多,后段凌空斜置于头顶之后。
秦初灭六国,吸收六国的冠制,赐于近臣,所以秦的冠制种类多,样式繁杂。到了汉代,伴随着封建礼制的逐步完善,冠饰逐渐和衣饰结合在一起,来区分等级和尊卑。
二
袍服是秦汉时期的主要礼服。袍服在先秦时期就已经出现,那个时期的袍服,只是一种纳有絮棉的内衣,《释名·释衣服》:“袍,苞也。苞,内衣也。”《周礼·玉府》郑注:“燕衣服者,巾絮、寝衣、袍泽之属。”《论语·乡党》:“红紫不以为亵服。”皇侃疏引郑注:“亵服,袍、泽。”《诗·无衣》中“与子同袍”,“与子同泽”,亦用此义。秦始皇制:三品以上绿袍深衣,庶人白袍,皆以绢为之。秦时的袍仍保留着内衣的形制,袍服外加有外衣,东汉以后,逐渐以袍服作为外衣。
秦俑中着袍服者多是将军俑,仅个别的武士俑着袍服。从现已出土的7件将军俑来看,其袍服的主要特征是:交领右衽,双襟宽大,几乎把身体包裹两周,长度一般在膝下,分内外两重,内层比较厚重,似为棉衣,外层较薄,似加罩的外衣。过去有人称之为双重长袍,也有人称之为双重长襦。从《释名》中的定义看,应是早期加罩外衣的袍服形制。另外,在秦陵西侧约20米处的一座铜车马坑中,出土的两乘铜车马上的立式和跽坐的铜御官俑,身上穿的亦是加罩外衣的袍服。这两件铜御官俑均戴坑中将军俑所戴的鹖冠,其中立式御官俑身上还佩有环绶。据《后汉书·舆服志》:“紫绶以上,”纟逆绶之间得施玉环?。”在当时,只有将军以上的职位才能配紫绶,所以此御官俑至少是将军或将军以上的职位。这说明当时,身穿袍服标志着较高的身份地位。庶人穿袍者较少。而秦时的普通百姓多穿襦衣。袍与襦的主要区别在其长短上。郭宝钧先生在《中国青铜器时代》一书中说:“襦衣就其长短而言,又有长襦、短襦、腰襦的分别。衣的下摆齐膝者为长襦,位于膝上者为短襦,齐腰者为腰襦。”从这一点上看,襦衣要比袍服短。襦又有禅襦、复襦的区别。如《释名》中说:“禅襦,如襦而无絮也。”那么如襦而有絮者,当为复襦。《睡虎地秦墓竹简》中的《封诊式》经死条有“衣络单裙襦各一”。又云梦睡虎地四号秦墓出土的木牍上记载了秦军士兵黑夫的家书,其内容为“黑夫寄益就书曰:遗黑夫钱,母『操』夏衣来。今书节(即)到,母视安陆丝布贱,可心以为禅裙襦者,母必为之,令与钱偕来。”由此可见,秦时确有禅襦、复襦的区别。前者为夏衣,后者为冬衣。黑夫可能是冬天时穿着复襦离家到部队服役,冬去夏来,急需夏衣禅襦,故写信向母亲索取。因襦衣比袍服短,其形制又比较灵活,所以比较适合普通老百姓的劳作和士兵的行军作战,成了当时普通的常服。在秦俑坑中,中下级军吏和普通士兵,大多数穿的是长襦,个别穿短襦。此外,在秦始皇陵东侧上焦村的马厩坑中出土的跽坐俑,以及陵的封土西侧珍禽异兽坑出土的跽坐俑,他们的身份是饲养马或鸟兽的仆役,身上也同样穿着长襦。睡虎地秦简《金布律》:“囚有寒者为褐衣。”可见罪犯常穿褐衣。褐衣,实际上是襦衣的一种形式,因其布的质料是麻布或粗布而称之褐,一般为下层劳动者或卑贱者服之。
汉代四百年中,袍服一直作为礼服。《后汉书·舆服志》:“乘舆所常服,服衣,深衣制,有袍,随五时『色』。……今下至贱更小史,皆通制袍,单衣,皂缘领袖中衣,为朝服云。”后逐渐发展成外衣的形制。《墨子·公孟篇》所称:“缝衣博袍”,就是汉代所服的一种宽大的外衣之袍。在山东清孝堂山下出土的东汉画像石上可见这种袍的形式。
东汉时有一种礼服称之为。是一种宽大的直裾长衣,《说文·衣部》:“直裾谓之。”《方言》卷四:“,江淮南楚谓之,自关而西谓之。”《诗·氓》郑笺:“帷裳,童容也。”《后汉书·刘盆子传》李注:“帷谓之,亦谓之童容。”童容实际上是根据其宽博而下垂的形状得名的。《释名·释衣服》:“,言其宏裕也。”其意相同。在西汉时已经出现,但当时还不被认为是正式的礼服。《史记·武安侯列传》说田恬“衣入宫,不敬。”索隐:“谓非正朝衣,若『妇』人服也。”到西汉晚期,情况就有所变化。这时不拘男女,都可穿。《汉书·隽不疑传》:“始元五年,有一男子乘黄犊车,建黄蒠,衣黄。着黄帽,诣北阙,自谓卫太子。”到了东汉初,耿纯“与昆弟诉、宿、植共率宗族宾客二千余人”奉迎刘秀时,“皆衣缣、绛衣。可见这时对的看法已有很大不同了。
履在古代服饰中虽不很显眼,但履的式样和质料也反映着人们的身份和地位。《释名·释衣服》说:“履,礼也,饰足以为礼也。”履可以制作得很讲究。《晏子春秋·内篇谏下第二》说:“景公为履,黄金之綦,饰以银,连以珠;良玉之,其长尺。”等级较低的履虽不用金綦,但也有花纹的布帛缘边。秦汉时,舄和履有一定的区别,《诗经·豳风·九袴》曰:“赤舄几几”,郑氏曰:“舄有三等,赤舄为上,冕服之舄。”庐陵李氏曰:“天子诸侯冕服用舄,他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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