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的系统是很好用的,推广开去,用的人越多会的人越多,宇宙的能量利用率就越高,这是很好的事情,所以关于这个,没有什么不能对别人讲的。符文学习很难啊,我们黄泉这么多人,每个月老师们都会去城里授课,有能量感应的可以来这里上课,但是选了很久人数也没有上万。上次办符文大赛啊,第一名才做了一个阵图,还不是复合型的,就这样姜女都很高兴,奖励了一张飞毯。”
“什么飞毯?”
“用金线在毛毯上编织符阵,利用空气可以自己飞很高很远很久,比飞行器都还好,而且省能量。”春|色羡慕极了,“等春末学会了,也让他给我做一个。”
“你这小家伙,崇拜姜女得很啊!”罗睺又摸一下春|色的脑袋。
“当然啊,姜女很强,给我们吃的,把我们从城里带出来,还请老师给我们上课。”春|色伸手指点,“看那边那些黑皮肤的,从鬼门来的呀,他们比我们更可怜,来了黄泉才知道米是什么味道。姜女说,外域还有很多很多那样的人,她可能救不了全部,但是她救的那些人长大了会利用学会的符文去救更多的人,总有一天外域也会和内域一样。”
罗睺忍不住嗤笑一声,春|色马上变了脸色,“你不相信?”
罗睺双手举起投降状态,“我当然相信,我已经被姜女这样崇高的的理想惊呆了。”
春|色恨恨,不理睬罗睺,双手扒在窗台上,并不和罗睺争一时的口舌,“先生们,上课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城里转转吧!”
“不,就在此处吧,等待姜女生产的消息。”姬太拒绝了春|色的好意。
忘川讲完十个符文,布置了作业让学生自己交流画符的心得,走出教室对姬太道,“会围棋吗?”
“略通。”
“下堂课围棋,正愁找不到样板,麻烦你来和我对一局。”
姬太颔首表示赞同,忘川道,“从规则开始给他们讲起,懵懂得很,我上得也实在无趣,正好正经对局一场给他们瞧瞧。”
教室宽敞,棋台早就摆好,两人净手,焚香,对面坐定又分了黑白,专心对局。
春|色招呼了立地并几个年纪大的将棋局投影在墙壁上,又记棋局,看着年纪小的不让嘈杂,还要分心不让零式和罗睺乱跑去了机密地方,实在忙得很。
姜昊宇丢下手中的作业,爬到棋台下方,眼眶还能看出红来,手腕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但纱布上隐约有血色。姜昊宇靠着姬太坐好,一个略小一些的女娃又挤上来,硬趴在忘川的腿上,黑眼睛咕噜噜转,看看棋子又看看姬太。
“作业都做好了?”忘川漫不经心地布局,关切姚复。
姚复点头,“姜昊宇没做完。”
姜昊宇反驳,“下棋不要说话。”
姚复嘟嘴,牵着忘川的衣袖,两个小家伙头靠头挤在一边。
时间过得安静又漫长,教室内只有棋子敲击棋盘清脆的声音,青烟寥寥,余香悠然。
姬太提起白字,安稳地落在盘中央,忘川拈起黑字,保持思考的姿势凝了半晌,这才落下。
姜昊宇抬头看姬太,圆鼓鼓的眼睛尾端上翘,卷长的睫毛下卧蚕勾出清丽的曲线,“忘川先生好厉害的,妈妈就从来都没有赢过。”
姬太微微一笑,伸手捏了一颗棋子便要落下,玉白的食指按在棋子弧形的面上,微有冷光。
一声悠长的钟声从山上传下来,打破一室清辉,姬太仰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忘川端起身侧的茶,“应该是生了。”
果然,只片刻功夫便有侍者匆忙的脚步奔来,姜昊宇胖胖的身子跳起来,“我要去看!”爬下桌台便要跑,不过三四步,便被一双手抱起,跃出教室奔上山坡。
春|色诧异抬头看消失的三位客人,拉拉忘川的衣袖,“先生,人都走了,你还下吗?”
忘川对着残局,“大概差不多了,没有必要再下。”
“那位姬太先生,很厉害吗?”
忘川将残局封好,步出教室,迎接他的是更喧哗的锣鼓声以及很远就能听到傻鸟清脆的声音。
“我有女儿了啊!啊哈哈哈哈——”
忘川微笑,“长于布局,精于计算,极富耐心,善于等待,这样的对手,很难缠啊......”
春|色嘟嘴,“那先生是输了还是赢了?”
忘川敲一敲春|色的脑袋,“人和占了极致,于天时上便有缺陷,这最后一子......”
“啊,那先生就是输了?”
忘川用力揉乱春|色的头发,羞恼,“下棋论的是心境,若论输赢便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