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就有半兽人开始打着火把来告诉兽人们那不过只是一次城主大人的魔法实验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可以回去继续睡觉了。
全城骚动逐渐平息的同时,旅馆的半兽人老板却带着另一个半兽人和一只狼人来到了盗贼们的房间问话,然后又迅速地找到了她。
“城主大人有要事请您去一趟。”半兽人很恭敬地说。
狼人把她负在肩上朝刚才发出火焰的地方飞奔。风刮得让她的眼睛也睁不开。
她不喜欢狼人身上的那股气味,那令她想起在蜥蜴沼泽的事情,充满死亡和恐惧的味道,她隐隐觉得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来到了发生爆炸的地方,不少兽人正在一所石屋前,火把将这里完全照亮了,一个须发银白的人类老者正在那里等着她。
“塞德洛斯先生,您怎么在这里?”她认得这个老者,她还是小孩的时候这个叫塞德洛斯的老者就来她家住过一段时间。他和父亲是好友,是个很了不起很有名的学者和冒险家,她的魔法也是在他的指导下学习的。
塞德洛斯看见她的时候脸色在惊讶之中更沉重了,不发一言地点了点头,带她走向那间石屋。她现在才发现这个屋子的屋顶已经完全不见了,只剩下四面墙壁。
走近石屋的门口,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她立刻站住了脚。这个味道和她心中的不祥重合起来,她下意识地开始往后退。
她不是没见过尸体和血腥的娇小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胃已经在收缩。她想吐。
“姆拉克小姐,你过来。”塞德洛斯招了招手。
她深呼吸了一下想镇定点,血腥味道却在鼻子里更浓了,好象更透入到了身体深处。
原地站了一下,终于冷静了一点,她走进了那个没有屋顶的石屋。
地上的血已经凝固了,占据了很大一片地面。角落里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混身都是血的人,那个人的头脸已经完全被血污糊满了,但她依然认得出,那就是刚才还从她床前悄悄走过,让她的心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的人。
她的脚一下就软了,好象里面的筋腱突然就被抽了出来一样。
塞德洛斯连忙伸手扶住了她。他已经用不着再问了,看见她这个反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立刻就用所有的力量自己重新站稳了,几步就扑到了床前对着床上的人伸手用出了恢复魔法。她狠不得把自己的手砍断让魔法力更没有障碍地发放出来。
他的额头凹进去了一块,使他的脸看起来似乎有点变型。一只手几乎是被钉在了他自己的胸口上,手掌和那里的衣服一起凹进了肌肉里面去,渗出的血已经把骨头肌肉和衣服都凝成一块。
她想摸摸他的脉搏,却发现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像一只烤熟了的红薯被使劲捏了一下的样子。细碎的骨头蔓延到了皮肤上,血已经凝住,有些地方的皮肤和肌肉已经完全分不清彼此了。
手已经沾上了他的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混身都在发出剧烈地颤抖,手更是抖得厉害,她已经不知道往哪里施放她那些微薄的治疗魔法力了。她使劲咬住自己的牙齿不要自己哭出来。
终于她鼓起全部的勇气去摸了摸他的脉搏。幸好,虽然很微弱,但是依然还是有活着的迹象在波动。
“我也已经用过治疗法术了,只是他实在伤得太重,而且斗气造成的伤害让法术效果不大。他完全是靠自己的生命力在撑住的。”塞德洛斯在旁边说。
“怎么会这样的....”她终于开口哭了出来。
塞德洛斯沉默了一会,用很沉重的口气说出个仿佛敷衍一般的回答:“只是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