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问题才是,这毕竟是神物。他虽然并不清楚‘神物’到底是什么,但也只有对这个不清不楚的概念寄予全部的希望了。他拿出怀中的世界树之叶,很小心地捏开小懿的嘴,把树叶塞了进去。公爵大人皱眉在旁看着。
幸好,这东西也确实发出了和它的称谓所符合的神奇变化。世界树之叶在小懿的嘴里慢慢融化,并不是变作液体,而仿佛是直接融进了她的身体中,一点一点地变小,再慢慢消失了。小懿的嘴慢慢闭上,半晌,她自己突然长舒一口气,呻吟了一声。
阿萨也终于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他已经看见小懿脸上泛起了血色。
公爵微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女儿的脸色逐渐红润,原本微弱的呼吸也慢慢地变得平稳起来。他看着阿萨,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张着嘴想要讲些感谢的话,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已经超越了他平时圆转如意应对自如的理智,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阿萨看着面前的公爵。现在他只是个激动的父亲而已,这纯粹的欣喜能让人感觉得很清楚其中并没有丝毫的心机和其他事物。阿萨自己原本也很高兴,现在更是非常的高兴,甚至喜笑颜开。
克劳维斯木然地站在门口,像个旁观者一样冷漠地看着里面的情况。他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看起来仍然那么英俊威武,只是脸色泛起一阵青色。和他未婚妻脸上健康的红润和公爵脸上激动的血色正好相反。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公爵大人居然这样地失控。
公爵大人的深沉,睿智,心计,老辣,捉摸不透都让他很佩服,很畏惧。在他的心目中公爵大人首先是一个偶像,一个指导他如何去获取成功和权利的神龛,然后才是现实中的那些关系。
而现在这个在他眼中的神龛却被明显的表情所软弱了。克劳维斯认为包括高兴在内的一切温情都毫无疑问地是软弱的象征,即便表达出来,也只是一种在合适场合上演出的手段而已。而现在公爵大人居然会被披着那样肮脏破烂的衣服就敢直闯公爵府的下等贱民所打动,让他感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被亵渎的味道。
不只如此,他还有种失败感。不管他如何地努力,做了什么事,公爵都没有对他表示出多大的赞赏认同。而现在对着这个低等的垃圾,公爵的脸上明显地带着感激的神色。这无可置疑的表明,在公爵眼中他不如那个下等人。现在这个明朗彻底的失败让他陷入极大的愤怒中。
突然一个下人快步跑了进来对公爵禀报:“外面有两位教会的牧师询问阿萨先生是不是在这里。”
公爵看向阿萨,阿萨也一呆,“找我?”他不记得自己和教会有什么联系。
公爵府门口。两个牧师正站在门外,衣服上的标记表明他们不低的身份,那是可与王室成员平起平坐的高级牧师。旁边有一辆马车,白色豪华的车身由四匹没有一丝杂毛的白马拉着。
“主教大人找我有事情吗?”阿萨看着马车问。他记起了,那好象是罗尼斯主教大人的马车。
“罗尼斯主教大人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请您去,请上车。”牧师为阿萨拉开了车门。
阿萨不安地看着一尘不染的车内和旁边拉着车门的牧师,这种礼遇让他有点不知所措,忐忑不安地迈上了车。
牧师关上车门,跳上车一拉缰绳,四匹白马一声长嘶,扬蹄拉着马车绝尘而去。由始至终,两个牧师都没正眼看过其他人一眼,包括公爵在内。
公爵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细长的眉毛往中间挤出一个小小的褶皱,挥了挥手说:“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