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然而若是当真遇见内家高手,还是胜少败多,而且善战者死于兵,善泳者死于溺,你若想凭我传你的刀法杀戮汉人,只怕那些原本不屑向你这等莽夫出手的高手名宿,也会见猎心喜,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康达利这才放下心来,若是杨宁传他一套刀法,却给他立下种种规矩,他多半会宁可不学,免得束缚住手脚,若是杨宁说这套刀法何等精妙难得,他又会疑心杨宁是有求于他,虽然奥尔格勒说这少年是国师大人的贵客,然而他可不会忘记这少年的种种诡秘行径和刚才那番话。在他心目中,中原的汉人不管是为了什么和自己称兄道弟,骨子里也是万万瞧不起自己的,倒是眼前这个中原少年,虽然嘴里喊打喊杀,丝毫不客气,然而眼中却看不出轻蔑之色,倒令他当真生出些许好感,就连被活埋的怨愤,和听到对方诋毁国师大人的怒气,也消失了十之八九。
当下杨宁果然传了几招刀法给康达利,刀法虽然是拼凑而来,却也并非是什么大杂烩,而是杨宁根据康达利自家所擅长的刀法去芜存菁,演化而得来的六式绝招,若是康达利自己苦练几十年,精益求精,或者也能推演出类似的刀招,然而杨宁这一点拨,却是省了他半生心力,却也正因如此,康达利越是试演刀法,越觉得得心应手,仿佛这几招刀法前生曾经学过一般,直练了大半夜,直到腹内空空,四肢发软,无以为继,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刀来,收起长刀,康达利正想要向杨宁道谢,却陡然发觉,不知何时,那个传授自己刀法的中原少年,已经鸿飞冥冥,影踪全无,自己练刀入迷,竟是毫不知情,搔了搔一头乱发,康达利苦笑起来,这中原少年真是迹如鬼魅,来去无踪,幸而他是国师大人的客人,不是为了搅扰胡戎联姻而来,若他真有那样的心思,只怕自己这卫护王廷的大将,多半要焦头烂额了。
将刀法传给康达利之后,指点了几回,见他已经能够练得中规中矩,杨宁便也懒得再费心思,想起青萍多半还在等候自己,索性全力施展《千里一线》身法,这处荒原距离王廷不过十数里路程,凭杨宁的轻功自然是瞬息而至,到王廷之时已经夜深人静,然而今日王廷之内,即便是最热情的青年男女,也不曾通宵达旦地歌舞欢唱,围绕各营帐的篝火大多已经熄灭,除了风中偶尔传来含糊不清的醉语呢喃,竟是瞧不见几个人影,杨宁心知多半是因为贺楼启应约前往地神山,此举再是隐秘,也瞒不过胡人的大汗,想必是因此才约束族人不许彻夜狂欢,不过这些事杨宁全然不放在心上,既然没有漫天灯火妨碍,又不惧贺楼启发觉自家的行踪,这一次杨宁毫无顾忌地直奔那座扎在于都斤山麓的金顶穹庐,只是间或绕过一些巡夜的胡人武士,虽然王廷之内风声鹤唳,然而穹庐百丈之内,却是一片寂然,杨宁到了帐前,正见贺楼启负手望天,神色平和,仿佛正在等待什么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