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比海还深,单靠揣测怕是不中用的,又想起一桩闲事来,便道,“皇父,老肃亲王后儿出殡,皇父要不要去上个筵?”
皇帝诧异道,“什么时候薨的?怎么没报宗人府,也没让内务府具本上奏?”
老肃亲王是老辈子里的堂叔,和高皇帝是平辈的,当初高皇帝晏驾,他那时正攻到良乡,家里的丧事都是靠老肃亲王和几个叔辈的宗亲料理的,如今薨了,论理他怎么都是要前往吊唁的。
不想太子笑起来,“这回的事儿没发丧帖子,也没上奏,是活出丧,蒙阎王爷的。老肃亲王下了钧旨,说自己家里热闹热闹就完了。”
皇帝啊了声,“这事搁你三叔身上倒不奇怪,肃亲王怎么也耍这花枪?才多大年纪就要借寿!”
太子道,“谁能嫌命长的!这点子就是三叔上年出的,那时候老肃亲王病得脱了相,三叔说等大安了办上一场,这叫以毒攻毒。”又道,“皇父就别去了,儿子代劳奔个丧便是了。听说要请喇嘛念经,还有大觉寺和白云观的和尚道士,吹鼓手都是老肃亲王旗下的包衣奴才,老王爷家的七叔和九叔还要登台唱《龟虽寿》呢!”
太子说着已然笑不可遏,皇帝看着他喜笑颜开的样子,心头虽还有气,到底是发作不出来,暗想他尚年轻,只口头上教训一番就行了。太子看上去老辣,心智却未大开,长辈们捧凤凰似的养大,是不能和他那时候比的。他常年混迹军中,先帝打下了底子,他十五岁时便能领兵作战。现下太子能坐享江山,用不着像父辈一样受那些磨练了,太平太子当得缺心眼儿,或者稍加提点就好了。
“行了,别笑了。”皇帝沉声一喝,太子乖乖闭上了嘴。皇帝复拉着脸道,“朕问你,才刚你母后打发人来叫你,你做什么不去?”
这下太子是真的笑不出来了,唯唯道,“皇父明鉴,儿子眼下不想纳妃,求皇父给儿子做主。”
皇帝冷冷一哼,“真是混账话!天家最注重的是子嗣,你到了年纪还不大婚,如何开枝散叶?这不光是你的事,也是稳定朝纲的大事,你身为太子,当以大局为重。”
太子是个犟头,他梗起了脖子,“儿子觉得办好差,为皇父分忧才是顶顶要紧的。儿子现下还未弱冠,没必要急着大婚,要是要腾房子,那皇父给我在宫外指个寓所,儿子搬出去也成。”
皇帝一听这话气得不轻,霍地站了起来,指着太子的鼻子骂道,“你大胆!我瞧你是个猪油蒙了窍的!什么腾房子?这上万的屋子还不够住的?朕是要你腾房子吗?你再犯混,就给朕上外头吹吹凉风醒醒神,再进来和朕说话!”
平地一声惊雷,吓得殿内太监宫女纷纷跪地打起了哆嗦,太子嘴硬,心里也还是畏惧的,忙跪下磕头道,“儿子大不孝,惹得皇父动怒,请皇父保重圣躬,若是气坏了身子,就是把儿子磨成了粉也不足以抵罪。”
皇帝心里窝着团火,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本想把事先放一下,等从容了再说,结果这根强筋三两句就把他惹毛了。眼下心火烧得旺,脑子里是一盆浆糊,一个乱线团,什么头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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