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套句糙话说,就是僧多粥少。侍寝轮流着来,皇帝还动不动的叫去,想见一面要等一个多月。都是年轻媳妇,谁不想多和爷们儿亲近?若是知道皇帝在这里进膳,那寻各种借口来的人就多了,真得吵得人不安生呢!于是太皇太后改了主意,只道,“皇后说得有理,那就作罢吧!”
两个妃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低头也不吭声了。皇后嘴角噙着恬淡的笑意,悠哉游哉的品茗,扫一眼二妃,心里呼了声痛快。
皇后是极有肚才的,她的地位和那些妃子不同。她和皇帝是少年夫妻,风风雨雨十几年,纵是皇帝平时话少,总还给她几分薄面,她要见他,甚至不需通禀。女人的心都一样,皇帝妃嫔多是无法改变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凭她们怎么闹去,但只要有她在,皇帝身边就该是干干净净的。皇帝初一十五必定是留宿坤宁宫的,她又何必急在一时,替他人做嫁衣裳。
自鸣钟响了八下,已经到了辰正时分,说话时候长了,太皇太后有了年纪,眼看着有些困乏,皇后笑道,“老祖宗起得早,咱们在这儿扰得老祖宗不得休息,两位妹妹先回宫歇着去吧,等到了时候再过慈宁宫来。”说着施施然站起来,对太皇太后福了福道,“老祖宗打会子盹,奴才好几天没见着我们太子爷了,先瞧瞧他去。”
太皇太后准了,阖眼道,“去吧。”
皇后领贤淑二妃请了跪安,悄声退出殿外,贤妃和淑妃又拜别了皇后,上了两抬肩舆,冒着风雪回各自的寝宫去了。
太皇太后是个福泽深厚的人,弥勒佛似的,晚年身子发胖,也容易倦,一般到了辰正就要在炕上歪小半个时辰,并不是真睡,只是闭目养神。慈宁宫里当差的都知道规矩,只留塔嬷嬷一个贴身伺候,别的都要退到暖阁外头去。锦书跟在入画身后跨出门槛,一抬眼,发现皇后就站在廊庑下,拢着精巧的手炉,对着宫墙上方远眺。
雪下得愈发大,铺天盖地的翻卷而来。众人都要回配殿去,经过皇后身边时曲膝行礼,轮到锦书时,她也如法炮制,才蹲下,只听皇后慢悠悠道,“上年多雨雪,今年的年景不知怎么样呢。”
锦书一时怔住,也不敢确定皇后是不是在同她说话,正踌躇着,皇后转过脸看着她道,“锦书姑娘觉得呢?”
锦书心里一沉,忙肃道,“皇后主子快别这样称奴才,奴才担当不起。”
皇后笑了笑,“你们是太皇太后的人,受太皇太后的教导,都是通情达理的,莫说是你们,就是老祖宗这里的一棵树,一棵草,都是该受敬重的。”
锦书听了越加谦恭的道不敢,偏殿里没差事的人见皇后留锦书说话都有心避讳,偌大的殿堂和廊下空荡荡的,她顿觉心头擂鼓般,声声震得脑子发胀。
皇后是肚子里打仗的好手,她也不忙着切入主题,只不痛不痒说些题外话,谈谈天气,聊聊节气,就像钝刀子割肉,直把锦书唬得悸栗栗,恨不得干脆跪下来磕头请她给个痛快。终于,皇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把视线落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半仰着唇,不紧不慢道,“我一见你就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