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医都肃立在床榻周围,有一位青年捧着西陵老人的针囊,有一位托着刚点着艾绒的熏盒,还有一位拿着漆笔和竹简,等着师傅开药方抓药,剩下的两个没的可做,紧瞅着西陵师傅下针的位置,好似在观摩师傅下针的手法,其实是想借机多看一眼小师妹的国色天香……
夫差反倒被年青疫医们挤到外边去了,他怒瞪了一眼盯着阿施的脸发呆的一位少年,抢过他手里的针囊挤到榻子前努力挡住这些臭男人的视线。
西陵风手指如风在施施的两条手臂正中扎了数支金针,运起内力在她胸前的膻中穴上重重一点,施施闷哼一声,紧闭的眼睛慢慢有了眼珠转动的迹像。
姬夫差的心放下一半,观西陵大师的神情依旧郑重,心又悬了起来,“如何?我夫人她现在可脱险啦?”
西陵风点点头,将施施手臂上的金针一一拔下,“老夫出去开方煎药,你既是施儿的夫君,照顾她也便宜些,吾就不叫后园的仆妇来相助了,等施儿的呼吸稳下来,你将她上衣除去伏于榻上,这艾盒放在她后背膏肓之处,可知此穴?”
“知道,我知道膏肓的位置!”
西陵风站起身示意徒弟们都出去,姬夫差待他将这间诊室的门闭紧了,急忙坐到榻沿上握着施施的一只冷冰冰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他见施施的眉头渐渐舒展,像是不太难受了,这才试着动她的衣服。
“阿施,翻个身再睡呐,背上烤一烤很舒服的……”
夫差小心翼翼地解开阿施的袍子,瞅着她里面的小衣儿像是贝壳一样扣在一对玉兔上,未免太紧勒了些,便找到一侧的纽子将小衣儿解下来。
胸衣一开,那对他最爱的白兔子即刻弹了出来,夫差咽了咽口水,暗骂自己在这当儿还敢动色心,他先把施施翻成侧躺,再轻轻抱起来改成伏卧,将冒着细烟的灸盒放在她左肩下的膏肓位上,用脱下来的上衣遮住灸盒周围的肌肤。
那个怪模怪样的小衣儿他翻来覆去地瞅着,闻闻上面有阿施淡淡的体香味儿,便恍笑着折起来放到自己的内兜里。
施施仍旧迷糊着,脸歪在硬枕上觉得极不舒服,低低地哼了一声,“阿轩……天没亮,再睡会儿……”
她并没有真生他的气!不然在重病之时怎会下意识地叫出他的名字?!
夫差喜极欲泣,俯下头舐舐她青紫的嘴唇,“嗯,我不走,一直在这里陪你,你……不许再生病吓我……”
因着艾灸的疏淤效果,施施呼吸顺畅起来,随之陷入深深的梦境:那是一个很亮很亮的地方,虽然感觉很明亮,但是看不清周围的景色是怎样……这就是天堂吗?
施施正努力地去‘看’去‘感受’,一个飘忽的影子挡在她眼前,虽然那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可是施施知道那就是施夷光!‘施夷光’缓缓将她笼罩……
“快走吧,回到你原来的地方……你代替我吃了很多苦……换我来做红颜祸水,毁灭这里的一切……”
“不!”施施惊恐地‘说’,“我不回去!那个世界里不需要我!爸爸妈妈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和小孩,在那里我是多余的人!”
“这里才有爱我的家人,我不能离开阿轩!”
“嗤~~~”那团影子冷笑,“他爱你?你不过是他后宫莺莺燕燕中的一个……把满腔真情交付给一个男人,就是女人自我毁灭的开始……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