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每张艳丽的小脸都充满了对这种生死相许的美好爱情的向往。
卓朗大师也微醺了,他与同座的贵宾们共饮了三杯,端着铜酒樽走到对过女宾那一桌,拉着熊春花向以前同行的娘子们敬酒,感谢这些年来各位娘子对春花妹子的关照。
这举动大出女闾当家娘子们的意料!
卓大师是当世名儒,出身名门望族,居然屈尊与她们这种身份的女人同桌共饮?自然是看在未婚夫人熊春花的面子上。
怡红院的保钗姐当场就掉泪了,“呜――春花,你算是苦尽甘来了――呜――俺要是有男人对俺这么好,别说做妾,做奴婢也是愿意的!”
卓朗拍拍熊春花的手,“卓某苦等二十年才得春花回心转意,得此良妻,当珍之惜之,此生别无他求。”
众女一听两人是少年时的故交,熊春花这番嫁过去是做妻的,更是惊叹不已,熊春花早就感动得一榻糊涂,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后悔当年没有随卓朗回王城,就是啊……这么好的男人,她已经错过了二十年哪。
卓朗也担心自己带着熊春花回王城之后,施施的总管身份难以应付酒楼的突发状况,在女宾这边祝完酒之后,便引着施施走上二楼的雅座,向来观赛的舒鸠城里各位有身份的人物敬酒,对他们介绍说金贵是他的义子――予飨坊现在的少当家。
这样一来,施施的身份就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舒鸠城的大小官吏们纷纷向卓朗道喜,又同施施拱手互说关照。
施施这会子深恨自己穿了身龟公的工作服,要是早知道卓大师有这打算,该打扮得端正一点呐!
晚宴一直热闹到近子夜才结束,斗三约着施施第二天再到斗府做客,施施有心交斗三这个朋友,却不愿多和范蠡碰面,借口酒楼刚刚开业,诸多事情需要她亲自打理,改日再上门拜访。
斗三很是失望,他絮絮地说后日就与陶朱兄一起回王城,与小贵子这一别不知多久才能再相见!
施施没留意到斗三脸上颇有留恋的神态,只听得范蠡就要离开舒鸠去楚王城,心下一喜,表面上却不好显露,大力挥手祝他们一路平安。
不等一脸失落的斗三和欲言又止的范蠡上马车,施施就折身回坊里了,她揣摸着范大白眼狼去楚王城有何意图:怀着‘远交近攻’的策略和楚人结成战事联盟?这不是没可能呀,前些年伍子胥带着吴兵把楚人打得那么惨,楚人若有机会一定会报仇的。
替姬夫差操了半天不相干的闲心,施施打着呵欠回后园了,推开自己小窝的木门,里面居然点着一盏小灯,屋里暖暖的,地上放着一只尚有余温的炭火盆,卫小七本来坐在榻边打嗑睡,听到门响立刻警觉地站起身。
“小七?你怎么在我房里?”
卫小七哼了一声,“灶里的余炭还热着,我盛在盆里端过来给你暖暖屋子,快睡吧,我走了……呃,桌上有碗蜜浆,你趁热喝了!”
他口气虽然还是硬硬的,施施听得心里很是温暖,“好弟弟,谢谢你……哎――”
卫七以为施施是留他在房里一起睡,裂开嘴刚要转回身,只听施施续道,“我晚上喝了两杯酒,身上很热,把炭盆子端到你屋里吧。”
卫七拉下脸来闪身而出,在外面用力把木门关上,施施听到门咣地一声,莫名其妙地挠头: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都说女儿心海底针,这些少年的情绪也都挺多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