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的人群却是越来越多,没有减少的趋势。
熊春花也走过来向下来看,施施低声笑道,“春花姐,以后你玉香坊的牌子就打出去了……别说在舒鸠城,就是整个大楚,抑或是大周,兴许都有春花大家的传说呢!”
“再传再说,也不过是个娼妓的头儿罢了!有什么可神气的!”出乎施施的意料,春花姐的语气里居然有淡淡的失落。
施施瞅瞅正在和城主大人寒喧的卓朗,实在压制不住八卦的欲望,“春花姐,那个卓大师到底是您什么人呐,说说嘛,说说嘛……”
熊春花嗔笑着拍了一把施施,“你这爱嚼舌头的小东西!唉,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是一把年岁的人了,说出来也无妨……卓大哥,他、他曾经是我的未婚夫婿。”
“啊?!”
“二十几年前,我也是个大家小姐,父亲是楚王族的一个偏支,而我呢,则是如夫人生的庶女,排行第九,本名就叫熊春花……”
“那年我十四岁,父亲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是卓家的小少爷,年十七岁,还在太学堂里读书,母亲带我坐在马车上等在太学堂门口偷瞧了一回……见卓大哥一表人才,我高兴得几天没睡着觉呢!”
“那您怎么就没嫁给卓大师呢?”施施急慌慌地插嘴,多正点的美大叔啊!
“订亲之后,卓大哥就遵从父命去鲁国游学,一年之后回来与我完婚……就在那年秋天,我和母亲在家绣嫁衣的时候,吴国的兵将打进了王城,父亲得知讯息后,带着哥哥们匆匆逃走……我和夫人、母亲就落在伍子胥等人的手里……他们不仅抢光了我家的所有值钱的东西,还――”
“夫人和母亲受辱后自尽,而我却忍辱活了下来,直到吴兵撤退,父亲和哥哥们归家……”
这段历史施施是听旋波讲过的,伍子胥带吴兵打回楚国为屈死的父兄报仇,可惜他的大仇人楚平王已经死了,伍子胥把老楚王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泄恨,怂恿吴王阖闾强暴楚王的妃子,还下令手下奸...淫楚国大臣们的妻女……
对付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们算什么英雄好汉?!因为一家私怨,就带着外国人回国屠杀自己的同胞、糟蹋同乡的姑娘!这样的人也配称忠臣名士?!我呸!某些人就爱树立伪君子当典范!
施施对伍子胥的恨意又长了三分!
熊春花的脸上一片凄楚,“我挣扎着活到父兄们回家,他们听说我身子被污,竟然埋怨我没有和母亲她们一起寻死守住名节!”
“父亲对外宣称我已和夫人一起殉了国难,保全了他的好名声,私下里让人远远地把我嫁到舒鸠城乡下,嫁给一个病重的老鳏夫。”
“我嫁去的第二个月,那老男人就一命呜呼了,他家的人说我是扫把星,克死了那男人,就将我打晕了卖到玉香坊来,后来……”
施施落下泪来,“春花姐,不要说了……”
熊春花摇摇头,“我并未吃多少苦……卓大哥听说吴楚开战,匆匆从鲁国赶回来,大哥偷着将我的下落告之于他,没用多久桌大哥就寻到玉香坊来,要将我赎走回家完婚……”
“可是我已是残花败柳,又是嫁过一个男人的寡妇,哪里配再和他回卓家?他父母也定是不愿啊!卓大哥见我执意不肯跟他走,便归家要大笔银两购买玉香坊,他父母也是厚道人,就同意卓大哥将玉香坊从老东家手里盘了下来,写在我的名下。”
施施唏嘘道,“卓大师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情么……”熊春花苦笑,“我们之前从未见过面,哪里谈得上有情?只是卓家是名门望族,卓大哥更是为人坦荡,是真正大仁大义的君子,他认为已与我有了婚约,便得为我的终身负责罢了。”
施施嘻嘻地笑了,“春花姐是当局者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