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片狰狞的笑容,“趁月黑风高……不,趁着风狂雨骤,让桐卫立即行动!”
“诺……末将遵命。”夜华匆匆行了一礼,迅速离开姬夫差的书房。
厚厚的云层越来越低,突然一道眩目的闪电划开浓黑的云层,随后‘噼啦’一声巨响,豆大的雨点随后一起跌落尘埃。
施施被这声雷鸣惊醒,才知道外面下起了大雨,木窗还开着,窗帽被大风吹得胡乱地飞舞;施施抚着怦怦跳的胸口,坐起身来下床去关木窗。
取下撑着窗棂的木棍,施施闭紧窗子,刚转回身,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她面前!
“啊——”尖叫才出口一半,施施的嘴巴立刻被来人伸手捂住,“别出声,我是范蠡!”
“唔……”施施点点头,范蠡松开手,摘下戴在头上的斗笠,他身穿吴王宫寺人的细麻布黑袍,却丝毫不减玉树临风的气度,几缕碎发被雨滴打湿,粘在瘦削的脸颊上,为那双微挑的凤眼更添几分冷魅。
“你是来带我走的对吗?”施施屏息几秒钟才兴奋地捋捋乱篷篷的头发,“等我收拾点东西啊——”
乍一重见范蠡,心里居然有些小激动……这是施夷光留在这身躯上的旧情愫作怪……咱可不喜欢这种腹黑的男人……施施嘀咕着翻出藏在床角的小包袱,里面的银饰是她仅有的财产。
范蠡目光沉沉地盯着一别两个月,出落得越发娇美动人的施施,“夷光,你再忍一忍……现在离开吴国还不是时候。”
“啊?!那你潜进姑苏城是做什么来的?!”施施变了脸色。
“国中农人在山中偶见神木一双,大二十围,长五十寻,一株在山之阳其名为梓,一株生山之阴其名为楠,主君很是欣喜,正好以此物送于吴王,意在令夫差从此大兴土木、荒于军备!主君命巧匠精雕纹饰,我此次带船从河道运神木来进献与吴王殿下建新宫之用。”
施施愣了一下,突然讥笑道,“范大人,我猜吴王的新宫建成了,一定会叫馆娃宫。”
范蠡眨眨眼,“神木还在河埠头,伍子胥在议事殿中坚持不让吴王收下此贡品,新宫能否得建还未可知,这名字你从何处听得?是吴王殿下亲口所说?”
“哼,范大人,您高看小女子了,我从进这吴王宫的当天就被关进冷宫,姬夫差讨厌我还来不及,咱哪有机会再得见吴王本尊?”
施施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放低姿态求一次这个男人,靠自己的能耐根本逃不出重重门禁的后宫,“范大哥,如果您今天肯带我逃离姑苏,我以后就扮成男人过活,毁容也可……从此远离吴越、四海为家,绝对不给您再添麻烦,今生不会与您有半分纠葛!”
“从此远离吴越、四海为家,今生不会与我有半分纠葛?”
范蠡喃喃地重复着施施的话,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泽,“夷光……我不能让你走……”
他定了定神,用平静下来的口气说,“我来吴地之前,越王宫里出了些事故,后宫一位怀胎三月的如夫人小产了,她一直在服用你父亲开的保胎药。”
“越王殿下子嗣甚少,这一次的意外令主君极为震怒……你父——”
“范大人,你这是拿施夷光父亲的性命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