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4-11
范蠡的伤已无大碍,他临走之前与施淳密谈了一番;之后,施淳步履蹒跚地走出堂门,惊骇地望着正在院中的麻绳上晾着新纱的夷光。
夷光正低声唱着小曲,她转过头来看到父亲苍白的面色,“阿爹,您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女儿啊,范大人……他、他要带你走……”
“啊?”夷光又惊又喜,好似喜更多一些,随后她也不安起来:范大人若是真对自己有意,应该请媒人来提亲才对,怎可随意地将自己带走?
“阿爹,他带我去他家做什么……”夷光红着脸问道。
“女儿,爹爹对不住你啊!爹没用……身为疫医,救不了你母亲的性命,身为父亲,却护不得你的周全……”施淳悲怆地呼叫出声,泪水迸上衣襟。
“阿爹,您不要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大人,他看上你……不是对你有意,是想让你做为越国的贡品进献到吴国啊――”
夷光扯着父亲衣袖的手猛然松开,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一个时辰之后,范蠡将一包银子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对施淳拱了拱手,“恩公,夷光姑娘是为保越国子民的平安才远嫁吴王宫;您就是越国的有功之人,这点金银就算是您嫁女应得的聘礼……”
施淳抬起头来,“范大夫,您能否保证我女的周全?”
“可。”
施淳将那包金银递还给他,“大人,小民清贫,但从未打算卖女以求衣食温饱。”
夷光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裹从房中走出来,伏在施淳脚下叩了三个头,“阿爹,保重身体,女儿有机会定当回来看您。”
她面色恍白,却未落泪,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范蠡一样,淡淡地盯了他一眼,随着范蠡的侍卫走向门口候着的一辆马车。
‘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夷光想起她自小就常听村女吟唱的《越人歌》,心中酸涩无比:聪明睿智如范大人,当真看不出她对他有情?
不屑一顾而已。
俊逸出尘、家世尊贵的他,早已不知经历过多少美貌的暖床姬了吧;哪会将她这个粗俗的村姑看在眼里?
施夷光痛快地嘲笑着自己。
被王室选中做为服侍君王的秀女,就有机会成为君王的侍姬,成为锦衣玉食的贵人,这是贫民女子想都不敢想的幸事;当然,今时略有不同的是,这几年越宫选的秀女都被送到邻国的吴王宫。
但是,不管是做哪国君主的侍姬,不都是‘飞上枝头做凤凰’?
夷光不那么想,她只是觉得耻辱、伤心,甚至没有心情向家门口围观的乡人们说句道别的话。
她就这样离开了生长了十三年的苎罗村,被范蠡大夫的马车一直送到会稽城进了越王宫,安置在后宫一角的青鸾园中。
开始只有她一人随宫中两位女御学习贵族女子的举止礼仪、妆容服饰、唱乐歌舞;数日之后,范蠡的属下又送三个妙龄少女进园,俱为不俗的姿色、惑人之处各有千秋。
又过了一个月,同修的女伴到了二十个;她们学会了繁琐的宫规礼仪、舞乐弹唱;也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揣摩主人的一举一动之间表露出来的真实意图。
半年多过去,她们有幸见到了越国君夫人,在君夫人的精挑细选之下,二十位少女只留下八个。
遣送回籍的少女们哭哭啼啼地被侍卫们带出青鸾园,剩下的少女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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