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还不知道奕宓腹中的孩子已经保住了。不过别说是你了,就是奕宓自个儿都不知道孩子还在。李太医他们的口风着实很紧,也不枉哀家对他们委以重任。”沐婉芙瞥了眼杨晟铭,又道:“说起来哀家能有今日的地方可都要谢谢额驸您呢。若不是你当初对先帝进言,让先帝效仿武帝处死钩弋夫人之法处死哀家,或许哀家也没有机会登上这圣母皇太后的宝座,哀家的珎儿也就不会死。不过现在这些对哀家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性命很快就会不保。哀家知道你已经递了请辞的折子,哀家这圣母皇太后的宝座还没坐稳,皇上还未大婚亲政,额驸真的放心这么一走了之?难道你不怕你走了之后朝廷内外会出现主少母壮、外戚干政的局面吗?”
“你??”杨晟铭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然而却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沐婉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等着杨晟铭的下文:“你什么??你想说哀家是个卑鄙小人是不是??”
“难道不是吗?”杨晟铭反问沐婉芙。
“呵呵!!”沐婉芙忍不住笑了出来,“额驸此言差矣,哀家从来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换而言之,哀家不过是区区一介弱女子罢了,哪儿有能力跟额驸大人这等权贵抗衡。到是额驸大人眼巴巴的盼着哀家赴死,哀家现在好好的活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很不服气?古人常道:为女子、小人难养也,哀家并非君子,故而就不必遵从你们口中的光明磊落不是吗?”镂金寿字护甲“笃笃笃”的敲在紫檀福字案桌上,“以你一人之性命来换取你妻儿的性命亏本的可是哀家呢。你事事处处与哀家作对,哀家到了今时今日还肯留你一点骨血已是万分恩典了,若非顾念往昔的情分,就算那个孩子还在他母亲的肚子里,哀家也一定有法子让他永远都没有来到这个世上的机会。”
杨晟铭嗤之以鼻,“微臣相信这个世上不会没有法度可言的。就算圣母皇太后您权倾天下,照样有东边儿的母后皇太后压着您。若是微臣有什么意外的话,我想母后皇太后势必不会轻易让此事划过去的。到时候皙蓉皇贵妃的死和悫锦皇贵妃的冤情必能昭雪,到时候遭殃的可就不止是皇太后宫里的这班奴才们了。”
“你这是在威胁哀家?”沐婉芙那眼睛觑着杨晟铭。
杨晟铭淡淡答话:“微臣不敢!!”
沐婉芙莞尔一笑,瞥了眼宫外发了芽的海棠和绚烂的桃花,“那咱们不妨试试看,是等到这些事情揭发之后哀家不得善终呢,还是你的妻儿在今日太阳落山之前便会殒命宫中,你与哀家不妨等到那时再做分晓。你要时刻记住,哀家如今已不是康王府的二小姐了,哀家现在已贵为当今的圣母皇太后,皇帝名义上的养母;即便此事闹到母后皇太后那里,我这宫里的奴才便是做好的证人。六额驸跑到福泰宫来大吵大闹,不知母后皇太后会偏袒谁呢?”
“你这个毒妇……”还不等杨晟铭扑向沐婉芙,已被麻四等几名内监死死的拉住。
“哀家说过,以你一人之性命保全你妻儿的性命,这笔买卖你只会稳赚不赔的。”沐婉芙望向远处一字一句道。
“婉芙,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杨晟铭痛心的看着沐婉芙,叫出了那久违的名字。
沐婉芙的心一沉,终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你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你我本可以不必如此的,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你也怨不得别人。”
杨晟铭再也不抱任何的希望,他只求沐婉芙能真的放奕宓母子一条生路,问道:“是否我死了你就会放过奕宓母子?”
“那是自然,哀家一向说话算话的。”沐婉芙毫不避讳地望着杨晟铭的眼睛,告诉他答案。
“那么,你赢了!!”杨晟铭无力地垂下头,告诉她自己的答案。
沐婉芙平复着心中止不住的窒息感,她曾经一度因为他的离世自责不已,而如今竟是她再次将他推向死亡的边缘。短暂的沉默之后,沐婉芙苦笑道:“在这场不由己的战争里,我从未赢过,你也从未输过,我们都输给了不由已的命运。”
麻四见杨晟铭这说,便一起放开了杨晟铭,杨晟铭知道案几上的茶必是剧毒无比的,但是为了奕宓和他未出世的孩子他也只得这么做了。
“我想问你,你的心中有没有一定儿点的喜欢过我?”在他端起茶盏的那刻,沐婉芙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杨晟铭迟疑了一下,揭开茶盏饮下了茶水。既然已经恩断义绝也就不必再给彼此留下什么念想了,于是决绝地回答她:“没有!!我当初接近你不过想借着王爷女婿的名号,在官场上能有个好仕途罢了。而我真正爱的只有奕宓一人而已。”
“送客!!”
都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她究竟在期待什么,沐婉芙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冷冷地吩咐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