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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鄂西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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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上至重庆军委会,下至前线各军、师长都已觉察到日军对鄂西地区的总攻击行将展开,并就此做了一系列的紧急军事部署,可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天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二月十三日,即正月初九,日军第四十师团分左、右两路纵队北渡长江,兵锋直指湘鄂边重镇监利,由此地杀入鄂西腹地的意图昭然若揭。随后,刚从印度调回的日军第十三师团也加入到了对监利的攻击中,再后来,日军的其它几个师团也舞动起了恶龙般的身躯。

    短短几天工夫,来势汹汹的日军就形成了以六个师团又两个混成旅团的庞大兵力,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同时向宜昌攻击前进的有利态势。而中方各前出部队因其兵力过少,则只能纷纷向荆门、荆州、宜昌间的三角地带收缩。

    在此期间,位于南昌、枝江等战略要地当面和占据岳阳的日军也各自发动了牵制性攻击。

    至此,自进入相峙阶段以来,中国战场上日军投入兵力最多的,同时也是在大规模会战中中、日两军投入兵力数量最接近的一次会战,鄂西会战,方算是摆开了架势!

    尽管此次鄂西会战与程家骥所来自的时空的历史上那次‘鄂西会战’同名、同时期,可随着日军的攻击目标的改变、扩大其意义也发生了质的飞跃。说来,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根子还在程家骥的身上。当年那场轰轰烈烈,最终以中方大获全胜而告终的南昌会战一打下来,就已经注定了中国的抗战进程一定会‘面目全非’了!

    在克服了诸多的不利因素后,由大理出发过西康、经四川,入湖北的第四十八集团军各部,从三月九日起陆续到达第六战区的指挥中枢恩施。

    军情如火!这边程家骥才堪堪收拢了约摸一个半师的部队,那边战区就严令四十八集团军火速驰援宜昌。命令上甚至还专门注明了能出动多少部队,就出动多少部队的字样。由此可见被日军以近三个师团的兵力持续攻击了近半个月的宜昌城,已险象环生到了什么地步!

    事后程家骥自己也承认,从恩施出发的那几天,是他短暂而辉煌的军事生涯中,最彷徨无助的时期。以其时他手上那不足两万,建制不全,又刚刚长途跋涉了几千里的疲兵,就算是真能及时赶到宜昌,还能剩下多少战斗力?战斗的结果又将会如何?程家骥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当然,程家会骥从来就不是一个对峰唯命是从的‘传声筒’式的将领,可问题在于宜昌这座长江上游地区的门户一失势必震动川东、震动整个大西南、整个大后方,他又不能不救,也不敢不救,更没有不救的理由!说到底,中国抗战能有今时今日的局面,不就是靠一连窜的枪响之前就知道必败、必死的烂仗、死仗堆出来的嘛!

    了解了这些,也就不难理解当程家骥接到战区发来的‘宜昌已失,速率部返恩施!’的电报时,内心里的患得患失、百感交集了。

    三月十三日,第六战区命令长官部。

    “部长,前边怎么样了?为何不让我部立即增援前线?”对刚走进屋来的程家骥的连声追问,陈部长是这样回答的:“浩然,我已下令第十集团军一部配合江防军主力在西陵峡附近,依托有利地形死守,核心主阵地就设清江边上的小镇石牌。”陈部长边说,还边用中指在地图的使劲的敲打着军事地图上石牌镇所在的位置。

    石牌二字,把程家骥震得浑身一颤。石牌!那个被西方学者们誉为‘东方的斯大林格勒’的石牌保卫战的发生地!那个直接决定了陪都重庆的命运的石牌!

    激动归激动,可程家骥心中明镜似的,既然陈部长都把从他离石牌近在咫尺的地方召了回来,那么这次怕是轮不到自己去插一脚了。做为一个军人,一个将军,错过一场名垂青史的大战、恶战,失落自是难免的。可事情的轻重程家骥却还是拎得清的,以时下的四十八集团军的整体平均战力,用于会战主要方向显然是不合适的。

    果然,陈上将对程家骥和他的部队还当真是‘另有借重’。

    “浩然,西陵峡附近的地形限制了双方可投入的兵力的规模。所以,我决定!并已报请军委会批准,一待你部全军到齐,即向盘踞在枝江(三月八日沦陷。)、松滋、监利一线的日军六十八师团一部及汪伪和平军第二十九师出击。”陈上将用尾指在地图上有意无意的所划下的那条把以上三地连成一窜的斜线,正好把驻岳阳的日军第六十八师团大部与宜昌方面的日军来了个一分为二。

    “部长,完成这个任务后,您和军委会是打算命令我部北攻宜昌,抄赤鹿理(十三师师团长,时正被授权统一指挥战役突击兵团,攻陷宜昌的正是其所部。)的后路、还是南下去敲打一下佐久间为人那个老家伙(六十八师团师团长)。”闻弦歌而知雅意的程家骥欣然反问道。

    “浩然,要是你有自主权,你会在南下、北上两途之间做何选择。”陈部长不动声色的把‘皮球’踢了回去

    “部长,恕我直言南下、北上都没多大意思,要是能东进去见见横山勇(日军第十一军司令官),那还差不多!”

    “东进?你是指攻击武昌,以吸引鄂西的日军回救鄂中!”在为程家骥那‘天马行空’般的思维拍案叫绝的同时,陈部长的心情其实也并不轻松。

    要知道日本人素来可是把鄂中地区,当成其在华中几省的核心区域来经营的。就算是在相对空虚的此际,日军光是武汉三镇就留有一个多师团的兵力,且又有一万多伪军为其张目,更不用说,在其周边各县所驻扎的大股小队的零散日伪军了。这些倒还在其次,怕就怕万一到进犯鄂西的日军大举回兵时,深入鄂中的四十八集团军来不及回撤,那损失可就大了!

    脸色阴晴不定的陈部长在三思之后,方才语重心长的叮嘱道:“浩然,我可以给你相机行机的权力,但你要切忌莽撞操切!”

    这句看似模棱两可,其实却蕴含了极大的信任的话语,让程家骥很是感动,也更激起了程家骥心中的豪情。他字字铿锵的答道:“请司令长官放心,浩然定当审时夺势,不负重托!”

    十五日晚间,双双悬挂着鬼子的‘月经旗’和汪伪政府的‘践国’旗(因旗上写有‘和平建国’四字而得名。)的松滋县城西门。

    此时,袁六正美美的靠在城门楼子的后墙上,就着半斤猪头肉,一小口一小口的泯着老白干,真是快活赛神仙啊!只可惜,这种好日子对袁六来说,也不是经常就有的,得等排长、班长都到城去逛‘半掩门子’,老兵又都溜号、睡大觉了才成。

    说到这里,大家多半已明白了袁六的身份,对!他是一个为人所不耻的汉奸,是汪伪和平军第二十九师的一名新兵,且还是新兵中的另类。至于那猪头肉、老白干自然都是从白天进城的老百姓手中抢来的。

    说他是异类,是相较那些被同时被抓来的同伴们而言。好歹也是清白农家子弟的袁六的‘进步’是最快的,快到老兵们都夸他天生就是捞油水的料。

    而袁六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与他对枪的哪种根深蒂固的崇拜也是有些关系的。打小袁六就看好些行头不同,可手中都端着大枪的军爷们从自己家、邻里家搬这搬哪,且还从无没有人敢反敢。久而久之,枪就成了袁六心目最好的东西,他坚信自己只要有了它,就什么都有了。

    话是这样说,可袁六还是更在乎他的小命的,所以这些年兵来兵往的,他也没敢去扛枪吃粮。而且这次抓来后,他心里的惶恐、怨恨与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的,甚至还逃过一次,直到他的班长黄麻子跟谈了谈一次心后,这一切才有了改变。

    两人谈话的内容是这样的

    黄麻子:“小兄弟,干嘛想不开啊,不就是给日本人‘扛活’嘛!除了名声坏点,没什么别的不好的,平日里咱们不是还能捞两实惠嘛!。”

    袁六:“平常是没事,可要打败了仗,是要送命的!”

    黄麻子:“你咋心眼那么实了,如果日本人打赢了,咱们当然能跟着沾点光。日本人输了的话,咱们不是还可以‘反正’嘛,只要枪在手,谁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最不济还可以拉杆子占山为王,也比当谁都可以欺负的老百姓强不是!”

    于是乎,在少时的‘梦想’和黄麻子所给他规划的美好‘钱景’的影响下,袁六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可让这会儿的袁六万万没有想不到的是,就在几个小时后,他的人生轨迹又将再转一个大弯!

    枪声首先是从东边响起的,接着就迅速弥漫到了全城。

    以致于,还没等喝得半醉的袁六搞清楚状况,潮水般的溃兵就把他裹出了西门。黑压压的人群顺着大道向西涌去。从身旁的几个叫喳喳的老兵的骂骂咧咧中,袁六才晓得事情的部分原委。一伙穿着日本军服的日本人骗开了东门冲了进来,把他所在的这支队伍打得是七零八落,溃不成军,那些大长官们也死的死,不知所踪的不知所踪,总之是全跨了!

    原本,袁六还想问得详细些的,可却没能问下去。原因很简单,他们被堵住了。不!准确是被围上了!

    “轰隆、轰隆……。”迎面来的炮弹,一个接一个的狠狠砸在溃逃的伪军中,一群群的伪军官兵被炸得腾空而起。

    “突、突、突……。”紧接着,从重枪机里打出的子弹也‘抽’倒了成片成片的伪军。

    那场面之火爆,火力之凶猛别说是袁六是闻所未闻了,就是投敌前在地方保安团里干过的老兵们也没经历过。很快四面受敌的伪军就被压缩到了一块大洼地里头

    “停火!停火!都给我停火!”在一个公鸭嗓子的再三吆喝下,伪军方面早已是稀稀拉拉的还击枪声,彻底消失了。稍后,包围者的枪炮声也停了下来!

    “那边的人听着,我是二十九师副参谋长周海潮,我们愿意掉转枪口反正,请贵军给机会!”公鸭嗓子冲着对面高声嚷道。

    “我是新二一九师师长汉东升。你们要是真想反正,先前有的是机会。都到这会,才来做这个梦,晚了!我正告你们,要么放下武器,听凭裁决!要嘛?按你们的主子的来说,就是统统死拉死拉的!”一个洪亮的声音回应了周海潮的请求。

    伪军军官们犹豫了,人家的口气太硬了,算不算反正先不说,起码你要保证咱哥们的人身安全吧!光是一个听凭裁决,怎么裁决?没人知道啊!

    对方显然不是个有耐性的人,未几,洼地就又成了‘血火地狱’。

    “我们愿意放下武器,听凭裁决!”只两轮炮击下去,从投靠日本人的那一天起,就得软骨症的伪军军官们屈服了。

    稍后,解除了武装的一千三四名伪和平军官兵就被押出洼地,带到一片晒谷场上。

    面对着周围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曾经以认贼作父为荣的他们悚然着,害怕,在惊恐不言状间,还有不少人痛哭流涕。可不管他们如何表述自己追悔莫及的心情。伪军们的表演不可谓不充分。可挺着刺刀对着他们的中国士兵们的面上表情、眼中的杀机却丝毫没有松动、减弱的迹象。自大理兵变后,才由汉东升接掌的这个师的基层官兵,几乎清一色的都是河南人,在敌我往来拉踞的家乡,他们在从军前就见过太多悔恨起来会哭的撕心裂肺,可掉过头去跟在日本人屁股后来,杀自己的同胞杀得比日本人都狠的‘没心肝的变色龙’了。

    “师座,他们毕竟还是中国人,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被老长官汉东升点名从二百团挖来的许靖仁,此际已是新二一九师中校副官处长了。

    “文章!你们学医的就是心软,今个事你就别管了!上峰要是怪罪下来,我兜着!总不能不给这数典忘祖混帐东西一点教训吧,真要那样这汉奸还不满天飞了!”汉东升的最后一句话,倒把想要说服他的许靖仁的心思给说活络。

    心下已不是那么确定的许靖仁先又看了看身侧一众被汉东升说得频频点头的师部长官,再长叹了一声,便也作罢了!

    许靖仁是放弃了,可有心要练自己这员爱将的心肠的汉东升却没放过他。

    “文章,你是副官处长,还是你来宣布吧!”军令如山,许靖仁就是心里再不愿意,也只得从命。

    “为警戒国人,为震慑背叛民族的屑小奸徒。特对犯有叛国罪行的伪和平军第二十九师官兵做以下惩罚,以示小惩大戒之意。”许靖仁一念到这里,被俘的伪军官兵立时骚动了起来。

    幸好,汉东升调来的部队足有一个团,骚乱讯速就被平息。当然,在这过程中,新二一九师的士兵们也免不了要冲着那些‘过于激动’的伪军的大腿开上几枪的。

    “第一,伪二十九师中领有少校以上军阶者一律就地处决!第二,该部伪军中的尉级军官按五抽一的比例抽签,抽中死签者就地处决!第三,该部伪军里的班长、老兵按十抽一同上处理。第四,凡是上两项未抽中者及全体伪军新兵每人截去右手食指后,发给路费回家!”真别说,汉东升看得还挺准,这一项项不是要人的命,就是残人肢体的处置办法读下来后,适才还满口的‘上天有好生德’的许靖仁早已是满面杀气,俨然一座煞神了。

    随着许靖仁的手猛然一挥,早等的满心不耐士兵们立刻以虎入羊群之姿,冲上前去履行他们的使命了!

    刹时间,晒谷场上恶臭薰天,自知死到临头的伪军将校们纷纷大小便失禁,狼狈之极!

    那天,那片晒谷场让一百四十七具尸体和上千多根手指变成了名副其实屠场、血河

    也是从那天起,一股能量巨大的‘冲击波’以松滋为中心向四方扩散开去,凡其所到之外,无论是伪军官兵,还是伪人员无不心惊胆颤。在此后半年里,湖北伪军‘反正’者不下两千人!

    ‘松滋杀俘事件’发生一个月后,汉东升因此受到战区的处分,记大过一次!不意为忤的汉东升将战区下发的处分文书精心装裱起来,每每与战友欢聚畅饮时,总忘不了拿出来炫耀一番。

    而失去食指的袁六则从此回到了故乡,终其一生都老老实实的务农,再也不敢行差踏错半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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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鄂西会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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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滋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可负责攻击枝江的新一七零师却爆了一个冷门,攻击全面受挫了!

    十六日凌晨一时,枝江城下某处隐蔽部内。

    “你们都******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一趟国,眼花得都不知道怎么在中国打仗呢!不就是两个独立大队的鬼子嘛?不就是城墙高那么几尺,地堡多上几个嘛?可看看你们打得这个熊仗!丢人!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以马思远为首的将校军官们,被从后面赶上来的文颂远训得是狗血喷头,可却没一个人敢沽滴一声,都涨红着脸、握白了指节强忍着了。

    也难怪这些平日一个比一个桀傲不驯的青年军官们,会表现得如此之‘乖’。这一仗着实打得糟心透了!

    七倍于敌的兵力,火力上也占有很大的优势。可结果了?打了半夜,死伤了八百多名官兵,却愣是连城防都没突破一次。这种输到家的窝囊仗,别说新一七零师组建三年来从未有过,对于军威赫赫、声名远播的新二十军,都是莫大的耻辱!特别是在松滋那边迅速得手的情况下,就愈发的让人难堪了。虽说伪军的战斗力跟日军比不了,可在座这些素以铁军劲旅中的精英自居的军官们,又何曾拿正眼瞧过号称‘鱼腩中的鱼腩’的新二一九师呢!

    许是骂累了,文颂远终于停上了咆哮:“最后我以新二十军代理军长的身份宣布一下,你们师给我麻溜的从火线上撤下来。由新二一二师接替你们继续攻击枝江!”

    文颂远这话一放出去,除了几个师级军官还能保持一定的克制外,下面可就炸了窝。一时间,隐蔽部里的喧嚣大得把从外面传进来的枪炮声,都盖了个严严实实!

    这些团、营长们心里都明镜似的,战场上一时受挫不可怕,最怕的是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了。真要现在撒手,今后在新二一二师的同侪面前矮一头不说,这部队还咋带啊!

    按常理来说,对这种对长官威严的公然冒犯,文颂远是应该是怒起勃然的。可他脸上的欣慰、赞赏,却是那样的明显。

    文颂远的有意‘纵容’,无疑让求战心切的校官们底气大增,相应的他们的嗓门也高亢了不少!

    眼见闹得太不象话了,其实心中所想也与部下们一无二致的马思远,只好出面了。

    “啪!”在马思远把一个瓷杯砸在地上后,这个世界顿时又回复了适才那种或许称之为极度压抑更为适当的‘安静祥和’。

    由此也可见,马思远在这个他一手调理出来的师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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