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娘子的声音闷闷的,好像他整个人藏在柜子里一样。他说:“阴姬,你莫非忘了么,许多年前我第一次到神水宫来,你也是这样隔着柜子门质问我,‘你是谁,怎么藏在这里’。”
水母阴姬厉声道:“是,我并没有忘记,可我也同样记得,就在这房间里,你跪在地上求我,教我一定要放你走,你说若我不同意,你便把我的秘密说出去,让江湖上每一个人都知道,让我受万人唾骂……”
雄娘子的声音立刻道:“我错了,我猪狗不如,我应该被千刀万剐,阴姬,你总看在我俩的情分上,容忍我这坏人一次。”
室内沉默了许久,水母阴姬的声音仿佛变得软弱了一些:“我容忍你,又岂止一次?”
雄娘子打蛇随棍上,声音中立刻带上了委屈:“阴姬,拥翠山庄的李玉函冒他老子的名头,给黄鲁直下帖子,赚我们过来围攻斩月楼主与楚留香,我险些死在那里。”
水母阴姬立刻冷哼道:“李玉函早已不像样得很,他所娶的妻子更是比谁都不像话……”她声音一转,忽而冷冷道,“你可知斩月楼主为何会来神水宫?”
雄娘子道:“不是阴姬你请她来的么?”
水母阴姬黯然道:“并非如此。你知不知道……小静,小静……”
柜门骤然打开,发出“砰”的一声,雄娘子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小静怎么了?”那种惶急忧虑的感觉,扑面而来。
水母阴姬痴痴地道:“你……唉,你的面容,竟没有什么变化。”
雄娘子强笑道:“我老了,阴姬,这世上只有你是不变的,永远那么好看,那么美……在我心里,再没有谁比你更美的。”
水母阴姬叹息道:“我们还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小静她已离开人世了,我和你这一辈子,又有什么意义?”
雄娘子喉咙里发出喑哑的一声低呼,屋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水母阴姬焦急道:“飞琼,你怎么了?”听这情状,仿佛雄娘子已昏了过去绝色诱惑。
雄娘子惨然道:“小静她是怎么死的?”
水母阴姬的声音如同铁石,好像不如此强迫自己,她就无法克服哀恸的情绪说出全部真相。“这孩子一直以来误以为她生母已被我所杀,想尽法子想向我寻仇,为此不惜引诱进宫讲经的‘妙僧’无花。她本以为能让无花为她所用,谁知无花出宫后就将她抛在脑后……她怀上了身孕,又觉得报仇无望、无法面对神水宫中上上下下,就……自尽了。”
她声音中终于也带上了哽咽:“她只以为我定然会杀了她,却没想过我是不会杀她的,我宁可杀了自己。”
雄娘子愤怒地嘶声道:“无花!无花!你身为少林弟子,怎能引诱无辜少女?”若是无花在他面前,他定然会冲上去将无花撕成碎片。
水母阴姬的声音反而变得冷淡公正:“我并不知小静的情人是谁,直到柳无眉来求见我,将无花的手札呈上,我才知道全部经过。”她顿了一顿,“这并非是无花的错,是小静先引诱他……唉,小静在此地,一个男子也没见过,无花人品虽坏,却着实是个优秀的男子,她会动心也属正常。”
雄娘子道:“但我非杀了他报仇不可。”
水母阴姬道:“你若要寻害死小静的凶手,不如第一个杀了我。她总以为,我拆开了你与她母亲,还不让你与她见面。在她的想法里,她生母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所以我才会把她母亲收入神水宫中,甚至以为我对她自己也有不轨的念头……”
她苦笑道:“这些事情,我都是事后才知道,平时她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乖、那么安静,谁知心里竟在琢磨这些事情。唉,神水宫上上下下也着实太宠她了,教她不知人心险恶。”
宋甜儿深表赞同,这姑娘是得有多天真,才以为男人会爱上一个一见面就脱衣服的女孩啊?你第一次就把自己脱光了,那以后给他看什么?这话虽有些过分坦白,但道理是一点不错的。
雄娘子叹息道:“这是我的错,是我告诉她,她的母亲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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