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面容宛然的贺兰敏月,眼圈更红,语不成调地说,“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突然啊!”
原来,就算是养成的洛丽塔,武后更年轻的小替身,毕竟还有几分真情在。至于他那近乎天真的疑问――被人毒死的,当然突兀,你以为真是急病发作吗?
贺兰敏之慢慢抬起头来,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此刻哭得通红,满怀杀机与悲愤,看得人全身起栗。武后被他这目光一扫,竟也微微一怔。内外诸位臣子、皇亲国戚们都在,只听贺兰敏之‘阴’冷地说:“我妹妹死的奇――”
“敏月!”杨老夫人重重咳嗽了一声,像是摇摇‘欲’坠,一下子歪在棺材旁边,接着痛哭起来,“我的外孙‘女’儿哟,顺儿就这么一个‘女’儿,前两年她去了,就要了我半条命,现在把敏月也带走了,让我怎么活,怎么活!”
贺兰敏之一下子被堵了回去,脸‘色’青白不定,只杨氏积威犹存,他一时也不敢去打断她。杨老夫人辈分太高,满座王公大臣都听着她哭,过不片刻,皇帝跟着哭起来,于是所有人都陪着呜呜咽咽。只有武后没哭,拿锦帕稍作遮掩。她的亲信们这些天宫内宫外的奔忙,都为的是掩盖贺兰敏月的死因,谁知贺兰敏之这家伙今天居然要当众揭破,砸他们的饭碗!因此这些人也没哭,偷偷用白眼翻贺兰敏之。
贺兰敏之此刻心虽然瞎了,眼却没瞎,把这些人鬼鬼祟祟的反应全看在眼中,上前一步梗着脖子说:“圣人,好歹有几分恩义,你就眼睁睁看我妹妹死不瞑目?”他一双眼睛里如有鬼火,幽幽看着他的“妹夫”,也是“姨父”,更是“后爹”……何等的耻辱!李家上下把他贺兰一‘门’视若玩物,他们本也是大好儿‘女’,却不能不屈身俯就。
李治一愣:“你说什么?”
太平公主蹙着眉头,慢慢越众而出。前两个月她爹刚听人教唆,作夭要废了武后,现在若闹出什么帝后当众决裂的丑闻来,朝堂上难免不出‘乱’子,她不在场便罢,在场的话肯定要阻止。
谁知有个人抢在她前头,太子李弘满脸苦笑,上前一把拉住贺兰敏之,劝道:“好兄弟,我知晓你想把魏国夫人葬在母亲的坟墓旁边,但也要考虑考虑圣人的心情,他既定了让魏国夫人随葬,你就遂他这份愿心罢。好哥哥,总之,你不看僧面,也要看在佛面上,让大家好过些。”他本来是个病弱的身体,说完这番话,又高声咳嗽起来。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取舍和难处……他顾惜了这个,又顾惜那个,到最后却是一个也没有照拂上来。贺兰敏之惨淡地笑,他苦心经营二十年,武功越来越高,势力越来越大,身家越来越厚,却只是与亲人生死两隔。
他反握住太子的手,把一张秀美孤清的脸深深低了下去。妹子,总之是我对不住你,死者固然死了,生者却要活下去,太子身边群狼环伺,我不能不保住他。
皇帝说:“是么?敏之,你想教敏月同她娘葬在一起?”
“不想了。”贺兰敏之无力地说,“她们两个隔得远些反而各自相安,您说敏月葬在哪里,就葬在哪里……我都不管了……”
皇帝拍他的手,目光流‘露’出深切忧虑和关怀,贺兰敏之几乎又要痛哭出声。他母亲死的时候他没有哭,只在心里深深衔恨,如今妹妹也死了,他觉得连这恨意都化作了虚无。若往后,再怎样的荣耀也没什么意思,把太子扶上皇位也好,位极人臣也好,一统魔‘门’也好,这些争名夺利的事情想来真是可笑。就连力压静斋,教静斋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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