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李氏咬咬牙,不再来回地踱步。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吧,筱蓉的名声要紧啊。
她弯下身子来,查看钱氏的身体状况。之前和筱蓉在一起,就是见她这么处置的。
钱氏的身子底下湿漉漉一片,羊水早就破了,可孩子还憋在肚子里,连头都没露出来,若是再迟了,怕是就一尸两命了。
她忙趴在钱氏的耳边,给她打气:“弟妹,你要加把劲儿呀。”又回身和刁氏说道:“娘,你去冲碗红糖水来!”这一次,刁氏倒是没说什么,乖乖地照做了。
那个请来的稳婆就眼色古怪地望着李氏,撇了撇嘴,露出那一口大板牙来:“我以为请的是什么神医呢,也不过就是和我一样的,不见得有什么新奇的。”
李氏也顾不上理会她,眼见着钱氏又大叫一声浑身发抖,拼命地使劲儿,她大汗淋漓地趴在床尾观察着。
趁着刁氏到外头调红糖水,她连忙拽了筱蓉进屋:“你快些看看,到底怎么办?”
坐在椅子上的稳婆就怪眼一瞪,“噗嗤”一笑:“你婆婆才说了不能让这女孩子进来,你还把她领进来?冲撞了产妇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筱蓉听了回头冲着她狠狠一瞪,恨不得把她一嘴大板牙给捣下来。人家要死要活的,她却在这儿说风凉话,也不上前搭把手。管这么多闲事儿干什么,能救人才是真本事!
筱蓉瞥了一眼钱氏的下身,只见羊水流的到处都是,也不知道破了多久了,孩子还生不下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筱蓉估摸着,钱氏定是平日里好吃好喝地任事儿不干,胎儿长得过大,才有着难产一说的。
要是搁在现代,早就来个剖腹产了。可眼下,是来不及了,漫说刁氏不会同意剖腹,就算是同意了她也不敢接这个活儿了。
她从袖子里掏出早就备好的银针,那还是宫里太后赏给李氏的,她在来之前就悄悄地放在袖袋里。
对着钱氏的合谷、三阴交等穴位扎下去,就见钱氏的身子轻颤了下。听着外头的脚步声,她连忙拔下针,藏在袖子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