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是金枝玉叶万千宠爱,她不需要舍弃什么来成全....她委曲求全了一辈子,她的女儿不能这样....
顾太后压了压舌,方家又怎么样。方家还能和天家争出个一二不成?气受了就受了,给我往肚子里咽!那些勋贵世家仗着祖宗耀武扬威得也够了!
“好了好了,小娘子脸皮薄。这一身红衣穿得,跟应邑站在一起跟母女似的。”顾太后定了心神,笑呵呵地摆摆手,示意行昭坐回去。又转头和闵太夫人念叨:“....你们家阿柔哪天也带进宫瞧瞧,我记得她是仲春生的,开年就满十一岁了吧...”
行昭低眉顺目地退回去,极尽可能地想忘掉最后那句话。坐在杌凳上,不禁心下苦笑。受尽了苦难,还改不了性子,明明一句好听话就能掩过去的事儿,还非得要硬扛着,位卑言轻,这样的反抗,又有谁看呢。
殿里的声音像是被钟罩罩住似的,“嗡嗡嗡”的响在耳边,坐了像是有一刻钟,又像是几个时辰。总算是听见顾太后沉喑的声音:“都去未央宫吧。皇后怕是等了很久了。”
众人才又磕头叩地,由内侍领着往西边儿去。
进了未央宫正殿,方皇后已经坐在了上首,着明黄凤吟九天纹,头戴九翅瞿冠,眉间点朱砂一点,和大夫人一样是圆圆的脸,却没笑,背挺得直直的,很是端庄的模样。
下首花团锦簇地坐着四、五个打扮富丽的女子,都是**里排的上的妃嫔。
行昭一进去,一眼看到了方皇后,嘴角便止不住地扬,方皇后待她如亲母待女。奉诗书,教礼仪,训道义,都是亲力亲为,自母亲去后,说她是由方皇后养大的也不为过。
按捺住澎湃,随着众人叩头行礼,口里唱福气吉祥话,都是一套的礼数,差不离,皇后说了平身,众人又向几个内命妇见礼。方皇后挨个儿介绍:“陈德妃与陆淑妃都是常见的,惠妃和王嫔则是才拿到宝册宝印的。”
行昭抬眼看了眼王嫔,二十七八岁,身形小巧,受了众人的礼接着还颔首还一半回去,十分恭谨柔顺的样子――也是未来的王太后,谁也没想到是她生下的二皇子周恪荣登大宝。
方皇后比大夫人像将门虎女,说话言简意赅,坐这么几个时辰都不会靠在椅背上。不会像顾太后那样和人唠家常接下话来,场面常常会僵下来,每到这时应邑就斜靠在楠木后椅背上撇撇嘴,吹一吹染得血红的指甲。
好容易更漏打了午晌,方皇后便扬扬手,留了几家赏饭,其余的都叩安回去。
回去的人家,大都在心头长长呼口气儿,这宫里头行差踏错一步,都不晓得明儿个还不能见着太阳。临了踏过门槛要走了,却又不由羡慕起能被留饭的几家来,瞥眼看看,心里头又安慰自个儿,留下的不外乎是几位长公主,连上贺家黎家,谁叫人家沾着亲带着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