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用于救济灾民的。”
何嫔抬手抚过菱花镜上凉凉的玉石柄,有点伤感地说:“我知道老夫人一生种善缘结善果,只有这一桩事动了私心,从前我不理解她的心思还劝阻过几次,现在我也做了母亲,才知道了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儿的那种心境……”说道这里声音有一点点哽住的意思,半晌她站起身来,转而对徐四娘笑道,“湉姐儿该喂奶了,走,咱们去瞧瞧她吧。”徐四娘明白,这件事何嫔就算是应承下了,于是心头暗自松了一口气。
湉姐儿是个早产儿,两个月大的时候才会睁眼睛,如今大多时候都恹恹的,很少哭闹。何嫔心疼女儿,所以不愿意请奶娘奶孩子,她自己不顾产后虚弱亲自带着女儿。大夫开给湉姐儿的各种温补药材,何嫔总是先自己慢慢饮上一大碗,再将奶汁哺喂女儿。
“您真真是把湉姐儿当眼珠爱护,”徐四娘啧啧叹道,“别说咱王府里头,就是一般的富家府第也见不着夫人自己奶孩子的,哪个不请上一帮奶妈伺候着。奴婢小时候听人说,奶.水是精血元气,轻易不能损了,您倒不忌讳这个。”
何嫔看着女儿沉寂的睡颜,温柔一笑:“我小时也听人说,吃一口亲娘的奶,长大就会变聪明,所以……”说到这里,她眼睫下投映出两道落寞的影子。
徐四娘也忙笑道:“所以娘娘才这般聪慧,敢情是这个缘故!”
两人正闲话家常,忽听见院外嘈杂得厉害。何嫔把女儿放回摇篮,皱眉向外看去。徐四娘也很生气,大斥道:“什么人这样没规矩,跑到何娘娘门口放肆!”
刚说完,远处走来了一个人。徐四娘顿时唬得脸一白,伏身跪下:“婢妾狂言,王爷恕罪!”
来人头戴赤金簪冠,一袭晴蓝长衫,脚下走得非常快,几步就绕过地上的徐四娘,谁也不去看就径直向正堂而去。徐四娘也不敢起身,求助般的看向何嫔。何嫔安抚一笑,解围道:“还不去给王爷沏壶香片!”徐四娘连忙退下。
何嫔也走进了正堂,却看到王爷脸色铁青,茶色双眸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正直盯着她看,不由也吓了一跳。方自强笑道:“怎么啦,一进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哪个捋了你的虎须?”
王爷双手握拳,一言不发,只死盯着她的脸瞧。这时,门外拉拉扯扯的进来一大帮人,除了谢王妃、周侧妃、万侧妃、古嫔等主子,并一众管事和丫鬟,另外还有几个粗布麻衣的大汉。
何嫔诧异地看一眼众人,又看一眼王爷,满腹疑惑:“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谢王妃穿着一身百鸟朝凤曳地裙,春风满面地坐到王爷旁边,说:“何氏,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
何嫔端端正正地向尊位上的人行礼,口中答:“不曾做过的事,让妾身如何认罪?”
谢王妃杏目圆睁:“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周管事,账本拿给王爷瞧瞧。”立刻有人将一册蓝本呈上,王爷随手扔在桌边,谢王妃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何氏,老夫人生前最中意你,所以你就以帮老夫人救济灾民为名,开了间牧原堂,对不对?”
何嫔挑眉:“妾身的确经手过牧原堂的货源和账目,牧原堂赠医施药,救人无数,有何不妥?”
“救人当然没有不妥,”一旁的周妃突然开口,语出惊人,“可偷人却是重罪。”
何嫔大惊失色,瞪着周妃的脸,问:“姐姐你说什么?”
周妃突然失声大哭,一旁的万侧妃和古嫔纷纷递上帕子,齐声劝解。“莫伤心,为了这种人,当真不值得。”“正是这个道理,那起小家子出来的,上不了台面,白辜负姐姐的一番心。”“看她的娘就知道了,什么娘就教出什么女儿……呸呸呸,该说有娘生没娘养才是真的,听说她是在乡下的农庄上养大的,那些污秽事儿见得多了,自然有样学样……”
何嫔原本跪在地上,听了这话霍地站起来,向说这话的古嫔走去,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古嫔被扇得一愣,捂着脸哭起来:“王妃你看,她当着王爷和你的面就敢出手打人,背着你们什么事做不出来?”
谢王妃火冒三丈,喝道:“贱妇,你私通男人,拿公中的银子去倒贴奸夫,还有脸打别人!”
何嫔也不再跪下,直接立在众人中间,冷冷道:“我一没做对不起王爷的事,二没贪过半两银子。刚刚那一下是替王爷教训古嫔,她身为王爷嫔妃,嘴里不干不净,实在给王爷丢脸。”
古嫔哭叫着跑过来,想要以牙还牙,周妃连忙拦住她哀求:“别这样,大家姐妹一场,求古妹妹看我的面上不要生她的气……”
场面乱成一团,堂上坐的王爷再也按捺不住,吼道:“全都给我闭嘴!”顿时,哭的、闹的、窃窃私语的都安静下来,齐齐看向王爷。谢王妃一字一顿地说道:“妾身顾及王爷的颜面,想让她自己认罪,可是她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王爷,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你说此事如何处置?”
王爷黑着脸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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