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您是不是看不起我,所以才拒绝接受我的赠物?”
张锐闻言哈哈大笑道:“兄弟既然如此说,我自当收了。”说完将玉牌收入怀中。迪西见张锐受了自己的赠品,又听张锐开始叫自己兄弟,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张锐转头对一名骑士说:“去通知部队,有多少俘虏,就给他们留下多少马匹。”
“是!”骑士领命纵马向山坡下驰去。
张锐转头再对迪西说:“兄弟,武器我就不能给你们留下了,我们毕竟身处两个不同的阵营。”
“是!兄弟这次放了我们也担当了很大的责任,我怎敢有份外的奢求呢?”说到这里,迪西长叹一声道:“现在如果不是打仗该多好啊!”
“打不打仗,不是你我兄弟可以做主的。我们身为男儿,自当为国出力。那些事是高层人物所决断的,是你我左右不了的。”张锐也带着一丝遗憾的语气说道。
迪西与张锐交谈甚是愉快,不知不觉中,迪西和张锐已经聊了半个小时。直到程节来催促张锐该上路了,张锐才停止与迪西的交谈。
张锐跨上战马后,又对迪西道:“你我兄弟,也许今生再也没有机会相见,可是我会永远记住你的。保重,兄弟!”说罢带着几十名骑兵,飞驰冲下山坡,又汇集了其他汉骑,向着东方奔去。
迪西站在小山坡上,直到张锐的身影消失在远方,才停止眺望。虽然他见张锐的时间很短,但他觉得张锐就象是自己多年的好兄弟一样。这次分别后,也许真的如张锐所言,今生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如果再次相见,不是自己成为张锐的俘虏,就是张锐成为自己的俘虏,这是迪西不愿意见到的结果。迪西此时开始思索为什么要打仗呢?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去认真考虑过的事情。迪西一直在沉思,直到另一阵轰鸣的马蹄声响起,才惊醒过来。
而此时张锐已经在数十里外了。一路上张锐看见程节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张锐也不出言问他,一直到返回福鼎山中的那处小山窝,程节随张锐进了帐篷后,张锐才故意问他:“喜子,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是不是又想回连队?”
程节低着头说:“营长,属下知道您释放突忽俘虏有别的用意。可是属下对您结交一个突忽人做兄弟感到不解。”
张锐大笑道:“兄弟?哈哈――”张锐拍拍程节的肩膀说:“你以为我会随便认人当兄弟吗?”
“那营长还与那个家伙称兄道弟的,还互换信物?”程节抬起头来,望着张锐问道。
“我叫大武做的事,他做了吗?”
“做了,二十名俘虏都是清醒的。”
“他们听不听得见我与迪西的对话?”
“大部分都听见了。”
“我与迪西结为兄弟的对话,他们有没有听见?”
“他们那时已经在那儿了,属下想他们都听见了。”
张锐坐下微笑地问程节:“你说迪西这次回去的命运会怎样?”
程节挠挠头说:“属下想,他既然打了败仗,那么免不了会受到惩罚,不死也会被免职的。”
张锐摇头道:“迪西死定了。”
程节吃惊的问:“您怎么会肯定他死定了?他虽然吃了败仗,但他在作战中还是很勇敢的,没有抛弃自己的部下逃命,或许他们的长官会饶他一命的。”
张锐叹息了一声道:“迪西即使这次回去不被处死,以后也免不了一死的。”
“营长,您这话的意思属下不解,能不能讲的明白些?”程节好奇地问。
张锐缓缓的说道:“喜子,我们打击敌人,需要各种手段。兵不厌诈嘛!我这样做是有几层意思。第一,迪西是西部草原的部落头领。草原上的人,生性直爽,好结交英雄。一旦被他们认为是可以结交的人,他们会终身认为是自己的兄弟。我放了迪西回去,突忽人可能不会杀他,可是以后他必定会对他人说我的好处。你想想,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他的话语后,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去长官那儿告发他。”
“是啊!告发他!”张锐点点头道:“加上这次我安排的俘虏听我与他的对话,俘虏中一定也有人会去告发他。突忽人的长官两件事情前后结合,必定怀疑他有二心,杀他是迟早的事情。”
张锐看着面露惊讶神色的程节,知道他在内心不安,接着又说:“第二,我这样做不光是想借敌人的刀杀迪西,主要是为了分化瓦解敌人。你知道,突忽人的骑兵绝大多数来自西部草原。我准备以后对突忽俘虏采取不同的手段,只要是出身西部草原的突忽籍将士,我准备都释放他们,而对其他的突忽将士一律斩杀。”
“这样做突忽人会逐渐地对草原出身的人产生怀疑,进而防备他们。久而久之,草原出身的突忽人也会察觉,心里也会产生不满情绪。双方的不信任与矛盾也会越来越突出,离心离德,他们还会有战斗力吗?”
“第三,被我释放的草原突忽人中,也会有人对我所谓‘仁义’行为进行宣扬。其中的好处,你以后会知道的。”
程节此时的不满情绪早已烟消云散,对张锐的深谋远虑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不是张锐自己道破机关,谁也不会相信相貌粗放的张锐,会将事情考虑得那么长远。
张锐见程节已经被自己说服,想起身脱去身上盔甲,就听门外有人喊报告。程节打开营帐,张旭义与一名骑士匆匆走了进来。
张旭义一进门就对张锐说:“营长,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