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又是心头一震,他觉得韩德让今日所言似有所指,难道,他早就看穿自己想借助辽国威势、光复北汉故国的心思了么?
虽然韩德让是他在辽国最亲近的人,两人也是政治立场相同的坚定盟友,但刘皓南从未向韩德让透露过自己参与辽国政事的真正目的。多年来被亲人朋友出卖的惨痛教训,已令刘皓南再也无法完全相信任何人,其中自然也包括韩德让。
然而,以韩德让的智慧和敏锐,他绝不会对刘皓南的宏图壮志毫无觉察,更重要的是,他对刘皓南的身世底细最是清楚不过,知道刘皓南是不会轻易放弃复国报仇的。出于维护辽国稳定安宁的考虑,韩德让对他应该也会有所防范的吧……
刘皓南心里转动着这些念头,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只是愈加恭谨地说道:“多谢韩相点拨,我受教了!”
韩德让点到即止,再不多言,将话题转回到当前的形势上来:“皓南,我听说你在金龙峡布阵多日,准备阻截宋军前锋,却能在这关键的时候分身回京,想必是已有战果了?”
刘皓南也收了其他心思,正色道:“韩相真是消息灵通,一日前我已将宋军先锋将杨延昭困在阵中,宋军全军受阻于金沙滩,再难前进一步。”
韩德让满意点头道:“太好了,没想到你能建此奇功,圣上和皇后当可安心!”
刘皓南面露惭色,说道:“圣上病重,皇后孤弱,上京形势全靠韩相一力支撑,我却滞留中原一月有余,未能助韩相一臂之力,实在惭愧!”
韩德让摇头道:“你言重了。上京形势虽然紧张,但我早有防范,有惊无险。但我没料到宋军会在此时趁虚而入,打乱我的部署。若是任由宋军攻占云州,大辽必定会陷入危局,圣上与皇后便没有退路了……皓南,你实在是立了一件大功!”
刘皓南揣测韩德让话中之意,面色微变,问道:“韩相莫非想让圣上移驾向南?难道上京已经被耶律李胡、耶律敌烈实际控制了么?”
韩德让的神色郑重起来,道:“不错。耶律李胡身为北院大王,坐镇北方,掌管精兵十万,五院部、六院部等契丹本族部落都唯他马首是瞻,实力着实不可小觑。近日我得到消息,那十几个部落的夷离堇频频聚会密谋,并调集兵力围聚在上京周边,只等圣上驾崩,便要废了太子,另立新帝。耶律斜轸驻守上京,手中虽有禁军数万,但军中将士多数来自契丹本族部落,很容易受亲人或族长挑拨,转而支持耶律李胡。太子若是得不到大辽军民的支持,就算耶律斜轸有心相助,也是无济于事。说到底,民心向背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刘皓南听韩德让这么一说,豁然洞开,接着分析道:“南院大王萧达凛统领后族及外族部落,是皇后的坚强后盾,但他的驻地远在数百里外的云州,若是举大军赶来上京相助皇后,定会引起耶律李胡的警觉,提前备战,实为不智之举,但若按兵不动,一旦上京生变,他根本来不及救援。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请圣上以御驾亲征宋军为由,移驾云州,脱离耶律李胡的势力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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