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纪桐周咳了一声,情况特殊,大家不能就这么沉默下去,他身为王爷,自然要起个表率作用,如今大家一起跌落禁地,可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能暂且将往日恩仇丢在一旁,先把事情都弄清才行。
“先说说都是怎么摔下来的。”
纪桐周用衣服下摆遮住右腿,稍稍整理一下仪表,他素来注重这些,无论何时都尽力维持整洁。
“我先说,我御剑飞往演武场的时候,被人撞下来的。考虑到这里是书院,暗杀加害的可能性不高,我认为是突发事件。你们呢?”
黎非盯着雷修远,他始终面无表情,只坐在角落中不知想些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装聋作哑!她心中有一股无名火,当即冷道:“我也是被人撞下来的,撞飞后还撞到了一个人,如今此地只有我们三人,想来王爷是被我牵连的,而罪魁祸首是雷修远。雷修远,我问你,你为什么会突然摔下来?”
纪桐周立即朝雷修远怒视:“原来又是你小子!”
这笔账可算不完了!他本来对雷修远就充满恶感,他俩打架不分输赢在前,修行不分高下在后,一个臭叫花子而已,居然敢与他争高下!这次居然是把他撞下禁地,是可忍孰不可忍!
雷修远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因为有人要杀我灭口,在石剑上动了手脚。”
咦?他、他这是愿意说了?!黎非一下呆住,纪桐周倒是吓了一跳:“你说什么?!杀你灭口?怎么回事!这里可是书院!谁敢对你出手!话可不能乱说!”
雷修远微微一笑:“那就当我是乱说的好了。”
“你……”纪桐周登时怒了,这卑贱的叫花子居然敢戏耍他?!
“是怎么下来的不重要。”雷修远声音淡定,“眼下重要的是怎么出去,这里灵气稀少,即便上面有人来救,不能御剑,不能用仙法咒符,要找到咱们只怕须得花上许多时间,与其等人救,不如自救。”
这几句大义凛然的话一说,连纪桐周都有点不好意思追问责骂了,雷修远又道:“王爷的右腿只怕行动不便,不如先在洞中休养一下,等体力恢复再走不迟。”
他、他这是为他着想?纪桐周咳了一声,他可不能因为这叫花子的花言巧语就被迷惑!
“这山洞里还残留妖气,久留恐生不虞。”纪桐周决定不跟他们计较过往恩怨,雷修远说得对,眼下怎么出去才是最紧要的,他们三个人就算不情愿也是被绑在一处了,不是闹别扭的时候,“现在天亮着,洞里的妖怪没回来,等天黑了它要是回来,怎么办?”
“这股妖气的味道很是久远了。”雷修远在洞壁上轻轻摩挲,“方才我在禁地中醒来,只觉朝这个方向的视线与妖气最少,想来应当是个安全所在。然而洞口落叶枯枝纷杂,洞内灰尘寸厚,看起来应当许久没东西进来过了,留在此处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纪桐周见他思路清晰,言语淡定,心里竟隐隐升起一股佩服的感觉,只不过一瞬间又被他压下去。
山洞内光线晕暗,三个小孩各自找了个角落坐着,洞里安静无比,只有纪桐周与雷修远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黎非朝雷修远望过去,他额上满是汗水,脸色也不太好看,似乎很吃力的样子,不由问道:“你的风寒是不是还没好?”
雷修远微微苦笑:“你不觉得难受么?这里瘴气浓得吓人。”
黎非默然摇头,她朝他那边挪了挪,挨着他坐下,问:“现在觉得好点没?”
雷修远神情愕然:“压力突然轻了……你身上带了辟邪法宝?”
她还是摇头,并不说话,其实就和他有许多秘密一样,她自己也有无数秘密不能说出来的。
洞中无声无光,不知过了多久,纪桐周只觉浑身发烫,昏昏沉沉快要睡去,他方才将早上吃的全吐了,这会儿又渴又饿,不光是嗓子发干,他浑身上下都有种快要干裂的疼痛。姜黎非给他的辟邪香珠虽然可以阻绝瘴气,却无法为他引灵气入体,骨折的地方还在剧痛,他自小何曾吃过这种苦,先前是咬牙硬忍,此时晕睡中,情不自禁便低低呻吟出声了。
恍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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