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抢我的屋子!我真没用……老是要你帮我……”
纪桐周正因为要跟两个叫花子住一个院子里而恼火,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听了他的话当即冷笑:“知道你没用还敢惹我!我告诉你,你敢来这里一天,我就打你一天!打得你不敢来为止!”
黎非冷冷瞪他:“这话我还给你,你敢动他,我就揍得你住不下去!”
纪桐周觉得自己都快炸了,他气,他怒,可他又打不过她,要是能用咒符烧她个半死多好!可弟子守则又规定不许用仙法玄术私斗,他总不能第一天就破戒吧?
“大姐头,我的屋子……”雷修远拽着她的袖子还在哭,抽抽搭搭,一旁百里唱月忽然皱眉看了他一眼,似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
黎非冷冷望向兰雅郡主,郡主很有些怵她,加上旁边那个被打得鼻血长流的孩子还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地哭,叫人心惊胆战地,她只能含泪去静玄之间把包袱拿出来,望着纪桐周委屈地唤一声:“王爷,兰雅……兰雅无法陪您住在院中了,请您原谅。”
纪桐周一把抓住她,厉声道:“不许走!今天我非要你住在这里!那个臭叫花!你敢不让?!”
身后那些狗腿子见王爷发飙了,也立即簇拥上来,给他增加点气势,百里歌林他们毫不示弱也围上去,大叫:“你以为在这里还是王爷,可以仗势欺人?!人家的屋子,凭什么给你!”
一时间两拨人在院中互相对峙,谁也不让谁,纪桐周死死盯着黎非,他心里恨透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却又极为顾忌她,那天她一碰就把狐妖打碎的场景时常浮现在自己脑海,多么恐怖的天赋!
他从生下来便顺风顺水,谁不让着他?连皇帝都要护他三分,结果却被这小叫花三番两次地当众羞辱,越想越气,他忽然推开兰雅郡主,从袖中抽出咒符,作势要抛出。
众人见他居然用上了咒符,都大吃一惊,这小王爷也太骄横了!这里可是书院!对同僚用咒符,他想被赶出去么?
院中忽然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女声:“你们在闹什么?”
纪桐周只觉一只冰冷的手搭在自己腕上,他不由自主把手指松开,咒符尽数被那人夺走。
是黑纱女,她神出鬼没地,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了。
低头看看咒符,黑纱女的声音更冷了:“书院禁止仙法玄术私斗,违者立即赶出去,你不知道么?”
纪桐周又怒又有些尴尬还有些后怕,耳朵都挣红了:“我又没用!拿、拿出来看看不行吗?!”
黑纱女环视四周,院子地上湿漉漉的,还倒了好几个水桶,一个孩子正在地上打滚大哭,还有个浑身湿淋淋地也在哭,检查一遍,倒确实没有用咒符的痕迹,她冷哼一声,将咒符收进自己袖中,又道:“再有恣意喧哗者,立即赶出去!都回自己屋!”
纪桐周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又受到无法挽回的折辱,气得腿肚子都打颤,此时再说什么都多余,他一言不发,掉头进屋,门被他用力甩上,将一众人甩在了门外,纪桐周的狗腿子们见势不妙,架着那鼻血长流的可怜孩子迅速撤退,兰雅郡主在纪桐周房前敲了好久的门,里面似乎也没回应,她含着泪水森然瞪了黎非一眼,也走了。
闹剧终于散场,百里歌林他们也告辞去找自己的院落,雷修远哭哭啼啼地被黎非推进屋子,本来想问他刚才跑哪儿去了,可她最见不得他这无能样,更想不出什么安慰话,只丢下一句“快洗把脸”就回去了。
庭院回复了寂静,不知过了多久,静玄之间的房门忽然被人轻轻敲响,门一开,却是百里唱月站在门前。
“唱月?”雷修远怯怯地看着她,“大姐头在东边那间屋……你、你有事吗?”
百里唱月静静看着他,低声道:“你过分了。”
“……你说什么?”他有些惶恐,很是不知所措。
“小棒槌是女孩子。”她一直管黎非叫小棒槌,始终也没改过来,“她人很好,你不该这样。为什么故意挑衅?为什么自己不还手?”
雷修远缩着肩膀,似乎在微微发抖:“你在说什么……我……我哪里敢……”
百里唱月似乎叹了一声,再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