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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过了不久,烦恼就接踵而来。小涛经过计算,将家中开支大大削减,大伙只能粗茶淡饭,取暖炭火除了供应身子虚弱的清霜,其余人包括白鹏的都取消了,胭脂花粉也不再购买,惹得小桃第一个抱怨起来。
白鹏当初帮方柔购买房屋时,也配了田地,让她可以靠田租维生,方柔又节俭,自然毫无问题。可当时哪里想到日后会有这样一大家子都住进来。
上一年的田租加上小白带来的银子,总共也就一百六十多两,每月却要开销接近五十两。一般农户一两银子够花一年,因为样样自给自足。可方府的一切衣食用具都要去买,这些女子又都过惯了富贵日子,鸡鸭鱼肉嫌腻,青菜豆腐太素,最好是山珍海味才对胃口。那点田租哪顶得住这样开支!
衣食可以减省,胭脂可以不用,但有些是根本无法削减的。即便丫丫和小草以及两个老妈子不算,家里也有八个女子,仅是厕纸开销每月就要超过五两银子。好歹都是国色天香的美女,相公又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亲热过来,总不能让她们学乡民,上完茅厕用竹片刮,一掀裙子臭哄哄。
另有一项不能节省,白鹏也绝不同意节省的,就是清霜的补品。她病愈后身子比以往更虚,在白鹏尽力为她用真气调理后,仍然需要上好山参配着鸡汤来滋补元气。每月至少二十两银子,一文也不能少。
所以,起初的热闹开心之后,部分富贵惯了的妻妾如小桃、小樱等逐日变得忧郁,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幽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们绝没有不愿再跟着相公受苦的意思,只是对以往的舒适生活有些怀念,能跟着相公,又能享福,那才是最好的。
白鹏身为男人,也随之抑郁起来。小涛建议由她拿着剩下的银子出去倒腾买卖,从乡下进些特产去县城摆摊贩卖,白鹏坚决不允。挣钱是男人的事,可他自己也想不出如何挣钱,渐渐地练功也没了心思,总是忍不住冥思苦想,如何让老婆们重新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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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清淡晚饭吃完,白鹏回到小屋练功。
天气渐渐温暖,夫人们衣裳该换季了,这让他越发烦恼,在床上坐着修炼,口中念叨“鸿蒙之气”,脑海里飘来飘去的却都是银锭铜钱。最后两手揪住头发狠狠地扯:“我真没用!果然是个白痴废物!”
小白一直在屋角静静坐着,见了白鹏的样子,连忙到床边一坐,拉住他的手:“大宝贝,你别这样,武功那么强,怎会是废物?”
白鹏鼻孔重重出了一口气,微微摇头:“武功高有什么用?挣不到钱!我是男人,却让老婆吃苦!哪有什么资格娶这么多?”
小白笑着靠在白鹏肩头:“姐妹们喜欢你的人,又不是喜欢你的银子。”
“贫贱夫妻百事哀,总不能到最后带着一群老婆儿女出去讨饭!”
小白轻叹一声:“还是大宝贝人太善良了,武功高的人,挣钱法子有很多,你只是不愿意。”
白鹏抬头茫然望向远方:“去劫富济贫吗?劫别人的富,济我自己的贫,那是混账借口。”
小白将白鹏手臂拥在怀中,脸在他肩上蹭了蹭,痴痴道:“大宝贝,你让我最难割舍的,就是你这善良性子。”
“割舍什么?”白鹏低头瞥了她一眼:“难道你曾经打算离开我?”
小白闭上双眼,欲言又止,片刻后叹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个世道,好人就是不如坏人过得滋润。”
白鹏口中吸着冷气,转过身来端端正正扶着小白双肩端详她:“小白,有时候我真忍不住相信你是奸细,你经常说出一些普通丫鬟说不出的话来,好像闯荡过江湖,有过不凡的经历。”
小白眼神低垂,轻声道:“如果我真是奸细,你会杀我吗?”
白鹏一笑:“我哪舍得杀小宝贝。何况,小宝贝会做对不起大宝贝的事吗?”
小白抬头甜美一笑:“当然不会!”扑到白鹏怀中,在他脸上亲了亲:“大宝贝,我只想一辈子都跟着你。”
白鹏将小白刚才的话思索一遍,猛然一拍大腿:“对!杀人放火!这个我可以干!”
“大宝贝要杀谁?”
“你还记得我说过一个刺客组织吧?”白鹏终于想到赚钱的法子,呵呵地笑:“我师傅就是领头人,我去给他做刺客,帮他杀人,应该可以收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