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急速跃开,躲过喉头的关键一剑。
这“智剑平八方”专攻天下各大绝招的破绽,但伍定远武功如此怪异,每到绝境,便有怪招生出,如此一来,破绽便不再是破绽,两人对决虽只一招,但已足以震动天下第一高手了。
果然宁不凡满面冷汗,眼看伍定远朝后逃开,剑尖立即追踪而至,朝着伍定远喉头点去。这剑非但对准身上要害,剑锋在内力鼓荡之下,更是散成弧形,根本看不准落点。这剑寒光抖擞,散若穹苍,料得伍定远若不撒手投降,便是穿喉惨祸等在眼前。
杨肃观等人见情势实在不妙,众人呼啸一声,同声喝道:“住手!”四人一齐发招攻去,只见秦仲海在左,卢云在右,杨肃观飞身跃起,韦子壮扑滚在地,四大高手分别出招,全力阻拦宁不凡这招攻势。
只听嗤地一声怪响,场内两人已然缓下手来。杨肃观、秦仲海等人见状,也各自退开一步,要把情况看明白再说。
只见伍定远脸色铁青,右手护住了要害,手上的绷带却已被割裂,露出了**的紫色右臂。看来宁不凡有意相饶,否则勇石只要在往前推进一寸,伍定远的右手必定断折。
柳门中人见情势稍缓,登时全数奔入场中。只见卢云挡在伍定远身前,秦仲海、杨肃观各出兵刃,众人已将宁不凡团团围住。
杨肃观手挺长剑,朗声道:“前辈可是有意寻少林的晦气?倘若真有意挑战我派,在下自当禀明师尊,日后再接阁下高招。”韦子壮也走了上来,道:“宁掌门何必为难后生晚辈?若要找人较量,在下这就奉陪。”
卢云转头问向伍定远,道:“怎么样?手臂有没有割伤?”
伍定远摇了摇头,当下解开了绷带,露出**裸的右臂,他猛提一口真气,霎时右手紫光闪动,如闪电般弥漫全身,须臾之间,紫光一收,复归丹田。柳门诸人见了这异状,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不知伍定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宁不凡见了伍定远的紫臂,忽地叹息一声,跟着还剑入鞘。他缓缓走下场中,向满堂宾客一拱手,道:“多谢诸位朋友来此见证,不凡自此退隐江湖,不问世事,请各位多替在下宣扬,就说武林中已经没有宁不凡这号人物了。只盼日后江湖相逢,各位高抬贵手,别来欺侮在下。”
在众人的错愕中,宁不凡已自行走向伍定远,拱手道:“多谢阁下,在下退隐前能与天山武学交手,大慰生平,此生已无遗憾。”说着将羊皮交到伍定远手上。
伍定远差点给人杀了,此时听他过来道谢,只得干笑两声,也不知该说什么。
宁不凡凝视着伍定远,拍了拍他的肩头,微微一笑,便转向观门,自行走了出去。众人见他离开得急,一时都是为之愕然,苏颖超忙向前追,急道:“师父!你要去哪里?”
宁不凡停下脚来,笑道:“我要回家。”
苏颖超叫道:“师父,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宁不凡摇头道:“我尘缘已尽,你们好自为之,再会了。”身影一闪,已然走出观门。
苏颖超冲了过去,大哭道:“师父!你别走啊!别走啊!”他正自哭泣,忽然之间,半天中落下一枚物事,掉在他手中,却是一枚泥丸。
苏颖超心中一奇,不知这泥丸有何用处,远远传来宁不凡的声音,道:“日后若遇上什么麻烦事,将泥丸捏破,你们自会找到解决之道。”
苏颖超知道师父必是留下日后联系的法子,当下大喜,跪地拜道:“多谢师尊,弟子定会竭心尽力,以卫华山。”
众宾客见宁不凡已然远去,想起天下第一高手从此行踪杳然,都是一阵惆怅。
苏颖超正自跪地哭泣,忽见一人走来,伸手将他托起,那人面上无须,约莫七十来岁年纪,正是刘敬。只听他道:“你师父这次之所以隐退,我多少也要担些责任,念在咱们两家的交情,日后你要遇上什么大麻烦,便差人到京城找我,咱家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苏颖超跪下道谢,啜泣道:“承蒙刘大人爱护,小子感激不尽。”
刘敬微微一笑,将他一把拦住,道:“你现下已是华山掌门,除非是遇上了天子,否则等闲不能向人下跪。”他方才手上一托,已然察觉苏颖超内力根柢极佳,当下道:“你武功底子很好,看来悟性也不坏,日后好好习练武艺,定可重新发扬华山门户。知道了么?”
苏颖超忍泪道:“多谢刘大人。”
两人说话间,却见琼武川走了过来,苏颖超急忙拱手,道:“老爷子也要走了么?”
琼武川朝刘敬看了一眼,大笑道:“我能走么?你一个小小孩子,如何料理得了这许多大事?我要在山上住上一会儿。”
华山众人听得此言,心下都是一喜,料来国丈在此,那可是万事不愁了。
伍定远稍一得空,柳门诸人便围了上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问他别后之情。伍定远却是心有旁骛,非只说话支支吾吾,眼光还朝一角望去,模样似甚烦忧。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青衣秀士带着两名徒弟,正与其他几名掌门寒暄,却不知有何异状。秦仲海拍了伍定远一记,笑道:“他奶奶的!你老盯着人家,可是要找青衣秀士买伤药么?还是要弄张人皮面具戴戴?”九华山伤药灵验,适才众人便见识过了,秦仲海言下之意,自是以此打趣了。
伍定远醒觉过来,忙向众人歉然一笑。此时艳婷便要随师父离山,伍定远也要与众人一同返京,两人离别在即,却连私下说话的机会也找不之着,自不免有些神思不属了。
卢云上下打量他一阵,奇道:“伍兄究竟怎么了?可是伤到哪儿了?要不要小弟替你把脉?”
伍定远尴尬一笑,他这病纯是心病,若要把脉,不免得将他灌醉,才查得出其中病因。当下摇了摇手,苦笑不语。
杨肃观见伍定远忽尔练成神功,宁不凡又以天山传人相称,早感疑心,他咳了一声,道:“伍制使,你失踪那几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可否交代则个?”
伍定远想起“披罗紫气”的那篇记载,自知其中秘密不得随意外传,他心下一凛,不知该如何回话。
便在此时,忽听一个阴侧侧的声音道:“伍制使,守口如瓶保平安,满嘴妄言招祸来,你可记下了。”
柳门众人听这声音好似江充所发,都是一惊,急忙转头过去,果见江充站在不远处,正盯着伍定远,神态甚是阴狠。
伍定远面色铁青,只掉转头去,避开了江充的目光。江充冷冷一笑,向柳门诸人望了一眼,道:“各位小朋友,大家京城再见吧。”说着便走了出去。
安道京伸手一挥,喝道:“大伙儿走吧!”大批好手应道:“是!”当即前呼后拥,保护江充离山。
秦仲海往地下吐了口脓痰,骂道:“这狗贼好神气,看咱们两家以后还有得搞。”
伍定远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忽听背后一个声音道:“义所当为,毅然为之,此乃忠臣孝子的本分。伍制使,这你懂么?”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说话之人满面笑容,正是东厂总管刘敬。众人心下一惊:“伍制使怎么变得炙手可热,好似江充、刘敬都在找他?”
伍定远不去理睬刘敬,只低下头去。刘敬拍了拍他的肩头,跟着笑吟吟地离开。众人惊疑之间,急忙凑来询问,伍定远想起此事关系重大,如何能答,只摇了摇头,叹道:“大家先别问了,等我回京之后,自会禀明侯爷,到时再请他定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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