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若有意见不合,尚须召集调解,那时间就抓不定了。”
众人听说十年后方能再开大会,无不脸上变色,柳门中人却哈哈大笑,纷纷鼓起掌来。
卓凌昭知道杨肃观有心推诿,霎时大怒欲狂,但众目睽睽,总不能一剑把他杀了,只气得他脸色惨澹,喘息不止。昆仑门人见掌门气愤,如何忍耐?钱凌异已是大声咆哮,喝道:“黄口孺子也敢大发议论,快快给我滚了!”
杨肃观听得昆仑门人叫嚣,登时摇头叹息:“卓掌门,你门人要我少林退下山去,你怎么说?难道真要我少林门人退出武林么?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阁下武功虽高,但门人言行不能服众,你便做了武林盟主,也是枉然。”
众人听他言语不带一个脏字,却把昆仑门下说得满脸通红,心下无不暗暗佩服。
灵真大笑道:“说得好!剑神武功天下第一,人品天下第屁!”这话却是方子敬用来嘲讽卓凌昭的,便给灵真拿来借用一番。
钱凌异狂怒攻心,骂道:“死贼秃,你少放几个屁!没人当你是哑巴!”
灵真回嘴道:“放你妈的屁!你这猪狗不如之辈,也敢在这鸣叫!”
两人稀哩哗啦!当场对骂起来,钱凌异满口市井俚语不稀奇,那灵真贵为四大金刚之一,居然说起粗口也是如此顺溜,众宾客不识得他的,都感惊诧万分。
却听一个娇媚的声音道:“快别吵了,杨郎中话还没说完,你们吵什么嘴哪?”钱凌异听这声音温柔无比,直是荡气回肠,忍不住心下一荡,忙往声音来处看去。
只见一名美貌女子妖妖娆娆地站在厅旁,却是那妖淫无耻的胡媚儿,她满心爱慕眷恋,只盯着杨肃观猛瞧。那艳婷躲在梁上,一见胡媚儿对杨肃观满脸情意,新仇旧恨全都涌了上来,想起师叔惨死,不由得恨恨地道:“又是这无耻女人。”
伍定远见她满脸痛恨,心中便想:“我可想个法子帮帮她,让她杀了胡媚儿报仇。”
胡媚儿见杨肃观看着自己,登时娇声道:“杨郎中,咱们好久不见。奴家好想你哪!”
众人都知胡媚儿乃是江充这方人马,听她如此说话,无不暗自惊奇。那江充却不见喜怒哀愁,料来胡媚儿天生荡性,爱谁要谁,连他也管不住。
严松见杨肃观口才厉害,打得卓凌昭毫无招架之力,此时便来解围。他看胡媚儿与杨肃观有些暧昧,登时抓住话柄,叹道:“看不出杨郎中年纪轻轻,却是交游满天下,更与咱们‘百花仙子’如此交好,唉……真是难得啊!”这话甚是阴毒,一举将两人编排上了,果见满场宾客议论纷纷,那百花仙子却开心得很,笑吟吟地瞧着杨肃观,姿容妩媚,神态娇憨。
胡媚儿媚眼抛向杨肃观,柳门四人看在眼里,表情各异,伍定远眉头深皱,秦仲海笑骂不休,卢云则是茫然张嘴,一脸讶异。那杨肃观却是个情场老手,只咳了一声,便自宁定。
卓凌昭森然道:“杨郎中,你别来那套官场文章,江湖中人一诺千金,言出必行,你究竟赞不赞成立下盟主一职,这就快快说吧。”
杨肃观笑道:“既然卓掌门定然要问,在下就不能不答了。”他转头看着青衣秀士,叹道:“方才听了几位前辈高人的说话,有的赞同盟主一职,有的却又反对。在下细细思量,只觉两方意见都是言之成理。只是在下若要赞同青衣掌门,不免得罪同道,可若要同意其他几位掌门所言,不免又伤了青衣掌门的心。唉……可真难为啊!”
卓凌昭面上青气一闪,道:“杨郎中说话意思好生难懂,你左摇右摆,到底愿不愿立下盟主一职?”
杨肃观微微一笑,道:“卓掌门不必心急。适才在下言道,这盟主立是不立,端看盟主执掌而定。只要卓掌门答应在下所请,一切自都好谈。”
卓凌昭想起杨肃观精擅推托,脸色微微一变,道:“你又想草拟什么通则么?”
杨肃观微笑道:“那倒不必,只要卓掌门答应一事,一切都好谈。”
卓凌昭怕极此人的种种怪招,当下咳了一声,道:“只要你不来那套官场文章,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杨肃观收起笑脸,点头道:“卓掌门快人快语,在下先谢过了。”他气沉丹田,朗声道:“只要卓掌门立誓,日后立定盟主,不论此人是谁,你都愿追随号令,使之行赏管罚,令出如山,如此肃观必然第一个赞同。只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听他言下之意,竟是要立个亟具实权的武林盟主,厅上宾客没料到他会如此说话,一时都是哗然出声。卓凌昭更是为之愕然,本想杨肃观定会反对设立盟主一职,哪知他非但开口同意,尚且要扩张盟主权柄,倒是意料之外了。
诸大掌门讶异之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面色凝重,都在推算其中利害。
灵定也没想到杨肃观竟会出言赞成,诧异之下,忙对他急使眼色,杨肃观却自做不知,只望着卓凌昭,等他过来回话。
卓凌昭向来自负,杨肃观就算别有居心,他也不放在眼里,他微微一笑,道:“难得杨郎中如此明理,本座先谢过了。既然少林别无反对之意,咱们这就开始推举盟主吧。”
他向宁不凡一笑,道:“劳烦阁下稍待片刻,待盟主立定之后,再行退隐不迟。”
宁不凡唯唯诺诺,连连称是,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这厢卢云也感纳闷,忙秦仲海:“杨郎中到底打什么主意?怎像为卓凌昭说话一般?”
秦仲海嘿嘿一笑,道:“杨郎中语不惊人死不休,平生专门行险,只盼他别砸了手才好。”
秦仲海心下了然,以今日与会群雄来看,有能耐争这武林盟主宝座的,除开自己的师父九州剑王以外,不过是灵定、卓凌昭、宁不凡这几人。眼下宁不凡有意退隐,他师父又早已看破虚名,不问世事,说来便只有灵定与卓凌昭二人有心相争,只要灵定打败了“剑神”,那嵩山少林便要重归武林盟主的宝座。杨肃观看似满腔热血,其实全是替师门打算。
卢云听了情由,暗自心惊,想道:“杨郎中此计恁也险了,卓凌昭武功了得,灵定大师岂敢自称必胜?一会儿少林寺若要败下阵来,武林难不成要沦入虎口?”
只是他见过杨肃观办事,知道这人一向谋定而后动,看他自信满满的模样,料来别有计谋,绝不会白白为卓凌昭作嫁。
众人交头接耳间,点苍派中走出一人,这人身穿道袍,模样清健,群雄认得是点苍七雄中的玉川子。只听他道:“大家说了这么多。虽然挺有道理,但现下这许多人在场,不知要如何推举武林盟主?难不成来个抽签中式么?”
卓凌昭冷笑道:“既是武林盟主,武功自须服众,咱们不妨出手比试。”
此言一出,厅上众人都是大为兴奋,一时纷纷叫道:“比武夺帅!比武夺帅!”
元易听了众人的呐喊,不禁一叹,道:“若真要比武较量,在场宾客多达千人,只怕要杀伤大半,这可怎么得了?”
邢玄宝道:“元易师兄所虑甚是,为免杀伤太多,各派推举一人出来比试好了。”
灵定虽不愿设立盟主,但火烧眉毛,也没法子可想了。只听他合十长叹,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众位如何比试并不重要,要紧的是不能杀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不休,各有所见。忽听宁不凡叹道:“武林盟主,天下第一,诸位不知这些虚名何等沉重,在下奉劝一句,还是忘了这些劳什子的好。”
厅上有野心的听了这话,无不暗自冷笑。心道:“这宁不凡好小的心眼,他自己想要退隐,便不容旁人来当武林第一人。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眼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都想不出一个妥切的法子比试,忽听一人道:“既然嵩山少林也不反对设立盟主,当前七派共议,我九华山自当追附骥尾,为天下谋福。”
众人转头看去,说话之人带着人皮面具,却是九华山掌门青衣秀士。卓凌昭哈哈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青衣掌门果然聪明。”
青衣秀士不去理睬,迳自道:“武林盟主日后既要指挥群雄,比试时便不能杀伤太多,免生怨怼。在下不才,这里提个办法出来,一来可以少伤人命,二来也能省下比试时光。”先前他大力反对设立盟主,但既然木已成舟,只得顺势而为,尽力减少杀伤。众人知道青衣秀士聪明绝顶,便都安静无声,只等他来吩咐。
青衣秀士道:“据我估算,在场门派约有八派十七门,其余帮会也有三十余个,即便各门派帮会单推一人出来比试,那也要斗上数十场,方能一决雌雄。那可会大费周章,只怕一个月也比不完。”众人知道实情如此,纷纷点头。
青衣秀士见众人颔首,又道:“今日之事,既以武学见高低,照在下看来,不妨设下一处机关,若得通过,方能出手挑战,如此必使较量之人锐减,也免杀伤太过。”
众人大声道:“什么机关?可是考试么?”
青衣秀士颔首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只见他纵身跃起,轻飘飘地往厅中飞来,从他的座位到厅心,足足有十余丈之遥,谁知他全然不必落地借力,只如飞鸟般地飘了过去。
九华山向以轻功闻名于世,众人都是久仰了,但乍见这手凌虚横空的轻功,众宾客仍是骇然出声,心道:“若以轻功而论,这青衣秀士当称天下第一,独步武林了。”
宁不凡、卓凌昭等人见了这等骇人听闻的轻功,也都是暗暗称异。
青衣秀士落下场中,向宁不凡一拱手,道:“请贵派取出道观中的红烛,在下相借一用。”
宁不凡却不答话,只转头望向苏颖超。苏颖超登时领会,想起自己已是名义上的掌门,当下咳了一声,上前道:“诸位高贤前来敝山推举盟主,华山玉清忝为主人,自当相助。”便吩咐门人取出观中红烛,好让青衣秀士来用。
众宾客听苏颖超言语得体,已有几分掌门人的火候,心中都想:“看这宁不凡确实眼光远大,这孩子眼下虽然不成气候,但日子一久,等他的武功练得好了,凭着他过人的才干机智,华山定可重振声威。”
过不多时,华山门人抱来一只一人合抱的大蜡烛,立在厅心。苏颖超道:“这蜡烛乃是敝派逢年过节所用,不知是否合前辈之意。”
青衣秀士颔首道:“可以,可以,不过这蜡烛如此巨大,能上场较量的更少了。”
苏颖超奇道:“前辈所言何意?”
青衣秀士却不答话,迳道:“请诸位点着了火。”
华山门人依言点火,霎时熊熊火光燃起,此刻已值午后申牌,厅上原本有些阴暗,这巨烛点燃之后,登令满室生辉。
青衣秀士站稳脚步,离那巨烛约十来丈,道:“请诸位看好了。”他扎下马步,深深吸了一口真气,双掌并合,向前疾推,众人只觉劲风刮面,一股无形劲气凝聚寸方,扑向烛火,霎时火光晃动一阵,跟着轻烟飘起,竟然被青衣秀士的掌风扑熄。
眼见这蜡烛如此巨大,距离又遥,谁知青衣秀士竟以无质无形的掌风将之扑熄,功力之纯,足可傲视武林了。过了半晌,众人才爆出一声采来,竟是久久不息。
人群中一名少女叫得最是大声,却是娟儿,只见她满脸兴奋,显然极是爱慕师父这手神功,艳婷看在眼里,自也倍感骄傲,两姊妹一上一下,都是兴高彩烈。
青衣秀士命人重新点上烛火,道:“只要能扑熄烛火的,便有资格来争武林盟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面有难色,要说这法门太过简单,那必会给人出言相激,若是被迫上去一试,看这蜡烛如此巨大,自己多半会大大出丑。可若要说太难,定又给人讥笑嘲骂,当下无人作声。
青衣秀士转头看向江充与琼武川二人,问道:“两位朝廷官长意下如何?”
琼武川颔首道:“这个法子很好,可以省下不少人命杀伤,老夫第一个赞成。”
青衣秀士微微一笑,道:“多谢琼国丈捧场,江大人呢?您意下如何?”
江充喝了口茶,笑道:“这些武功的事,我是不懂的。你们自管去干,不必来问我。”言下之意,自是对卓凌昭的武功大有信心,无论何种法子比试,料来难不倒这位“剑神”。
青衣秀士点了点头,道:“既然两位官长也无反对之意,那咱们便开始吧!”说着伸手向宁不凡一比,道:“在下斗胆,想请此间主人先行试炼。”
宁不凡摇头叹息,道:“我即将退隐,乃是五湖废人,又何必再试?”众人听得此言,都是哦了一声,料来宁不凡定是掌力不足,这才不敢下场丢丑。
青衣秀士却不答应,摇头便道:“宁掌门就算有意退隐,也不能不顾及华山的颜面。你今日若不下场,华山门人日后不免受人嘲笑,掌门却要他们如何在武林立足?”
宁不凡料知如此,他叹息一声,道:“青衣师兄教训的是,在下这就献丑吧。”
他老老实实地站到青衣秀士身边,运气良久,这才双掌一并,往前推出。众人只觉一股细细微风吹来,那烛火摇摆一阵,火势忽大忽小,良久良久,终于火光黯淡,缓缓熄灭了。
众人见宁不凡招式平淡无奇,手法毫无可取,竟连采声也没一个。只有华山门下零零落落地叫好。众宾客看得暗暗摇头,寻思道:“这宁不凡枉称天下第一,看他掌力不怎么厉害,不知他那八百胜是怎么来的?莫非是靠剧毒暗器得手的么?”
众人叹息声中,却听一人大笑走出,正是点苍七雄之一的赤川子,只听他道:“宁不凡徒然号称天下第一,掌力不过尔尔,看我的!”他呼喝一声,双掌相持成圆,掌中竟有风雷之声。众人心下一惊,想道:“点苍山称雄西南,真有两下子。”
那人双掌奋力推出,大喝一声:“熄!”
猛见那烛火激烈飘荡,却是微微一颤,丝毫不见熄灭。那人满脸通红,又是用力一推,这下掌风扑去,好似加柴添火,蜡烛反而烧得更旺了。赤川子丢不起这个脸面,一时连连催动掌力,只弄得满身大汗,那火光却是熊熊明艳,丝毫不见黯淡。
宾客中有好事的,当场便笑了出来:“好啦!天也黑了,快下来歇歇吧!”
赤川子面红耳赤,更是拼死出力,可那掌风越来越弱,到后来烛火更是一动不动。只听他大叫一声,在众人嘲笑声中奔出观门,看他满脸泪痕,当真羞惭至极。
当下各人纷纷上前试炼,不少人本来自负掌力雄强,但运劲出掌后,多半掌力不足,眼看烛火不动分毫,才知自己原是井底之蛙,只有满脸羞惭的退下。
半个时辰不到,上去了百余人试炼,却无一人有此功力,此时众宾客方知此中艰难,便收起先前狂妄自大的心情。
青衣秀士见良久无人上场,便问道:“可还有人要上来试炼?”
杨肃观此时坐在人群里,便问韦子壮:“韦护卫可要上去一试?”
韦子壮自拊功力不到,若要上去,只怕丢不起这个脸,便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正安静间,忽见昆仑门中跃出一名高手,喝道:“我去!”
众人转头一看,却是“剑寒”金凌霜。他走下场中,打坐良久,这才缓缓站起。只见他吐纳几声,跟着双掌一并,奋力向前推去,霎时一股寒冷至极的凉风吹过,那烛火却只一闪,并无熄灭之象。
众宾客大多凉薄,从来见不得别人好,一看金凌霜丢丑,便要出言讥嘲,便在此时,忽见蜡烛旁隐隐现出一层寒霜,跟着烛火明灭不定,终于缓缓熄灭。这掌却是靠着阴寒内力取胜,倒不是掌风本身有何了得之处。金凌霜嘘了一口长气,向卓凌昭一躬身,方才回座。
青衣秀士皱眉道:“这下糟了,天下只三人通过此一关卡,难不成武林中别无俊杰么?”
却听一人喝道:“大胆狂言!放着嵩山少林寺在此,竟敢如此说话!”一声暴喝传过,跟着一股劲风扑来,众人只觉那风势劲急,竟是面如刀割,霎时之间,烛火应声而灭。
众人心惊之下,转头急看,只见出手之人身材胖大,满脸横肉,正是灵真和尚。
只听他喝道:“点上烛火了!我师兄要下场!”华山门人心下一惊,急忙点着烛火,便等灵定过来。
烛火掩映中,只见一名老僧缓缓走下,正是少林罗汉堂首座,素有圣僧美誉的灵定和尚。所谓“达摩院中三宝圣,罗汉堂前四金刚”,这灵定武功仅逊于天绝僧,几与方丈灵智并驾齐驱,众人心存敬意,都要看他的手段。
灵定站在巨烛之前,合十道:“非是老衲有意争竞,只因我辈身为少林子弟,不可辜负千载武名。”
只见灵定气随意转,两脚跨步,竟不吐纳运气,单掌推出,猛地一阵狂风吹过,众宾客给这烈风一刮,或立足不定,或衣衫飘起,都是大叫起来。
掌风劲急,宛如飓风雄烈,众人各找物事扶持,几名女客更是紧抓裙摆,就怕泄了裙下春光,只听轰地一声,那巨烛竟给掌风推倒在地,烛火更是早已熄灭。
众人脸上变色,都是骇然发抖,良久无人言语说话。过了许久许久,终于爆出一声喝采,远远从道观中传了出去。远处乡民或在耕田,或在织布,听得这雷动般的声音,都以为打落春雷了,一时出门收衣者有之,回家取伞者有之,道上行人竟是络绎不绝。
宁不凡心下也是骇然,赞叹道:“少林寺领袖武林,果然名下无虚,看来我定可让出这天下第一的虚名了。”
青衣秀士看了他一眼,道:“宁掌门未出全力,又何必客气?”
过了半晌,又请华山弟子上前扶起巨烛,重新点上了火。青衣秀士问向众人:“少林大师已然下场,可还有人要上前一试?”
眼见无人愿意上前,青衣秀士走到方子敬座旁,问道:“不知方大侠意下如何?”
方子敬并不起身,只摇了摇头,道:“蜡烛是死的,敌手却是活的,掌门的办法虽然立意良好,却不能与真实武功相提并论。”
青衣秀士劝道:“以方老师功力之深,若要熄灭这区区烛火,想来易如反掌。放着如此大好身手,老师何不来争武林盟主之位?”
方子敬微微一笑,道:“当此风烛残年,何必还求这些虚名?我今日来此,只是想看看当世真龙,掌门的好意我是心领了。”说着将双手拢在袖中,却不出手。
几名好事之徒笑道:“说了这许多,原来是怕丢丑!”话声未毕,那几人已给一脚踢飞,滚入场中,跟着一人冲了过来,一阵狂吼之后,只见他身子如同陀螺般转起,霎时火光闪过,劲风急急冲向巨烛,飕地一声轻响,烛火也已熄灭。
众人转头急看,只见来人身着军装,却是一名青年将军,卢云、杨肃观等人纷纷拍手,叫道:“仲海好高的武艺!”这人不是别人,却是秦仲海上来试刀。
青衣秀士笑道:“这位将军虽不是凭藉掌力,但以刀风灭烛,那也差相彷佛了。可以算得一份资格。”
秦仲海听了这话,却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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