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手上盾牌,替王子挡下这雷霆一击,火红的刀锋压下:“当”地巨响,几名军士虎口破裂,盾牌登时落下。秦仲海横刀一挥,一招“火云八方”,几名当前的卫士胸口中刀,鲜血激喷而出,霎时翻倒在地。
秦仲海见无人看守四王子,猛地狂吼一声,举刀冲向主帅,四王子拍马逃走,慌忙大叫道:“煞金!快来救我!”秦仲海骂道:“来不及啦!”钢刀追魂,便要将四王子腰斩两段。
便在此刻,一条刀索从後飞来,硬生生地往秦仲海喉间戳去,势道好不凶恶,秦仲海见来势太快,忙滚倒闪开,他倒在地下,只见一名大汉拍马前行,神色傲然,却是煞金来到。
秦仲海见他出现,眉头登时皱起,知道情势已无可挽回。
四王子吃过秦仲海几次亏,知道他凶猛狡猾兼而有之,连忙道:“煞金你听好了,我们先绕路离开此地,这里的几个人都留给你了!”煞金神色不豫,却无法抗命,只有点了点头。
四王子叫道:“传令下去,大军绕道,往东方转进!”马蹄隆隆声中,四王子慌忙离开。
四王子率军离开後,荒野上只余下煞金独率千名骑兵,却是奉命过来料理秦仲海,好让主力部队从容离开。
一名属下问道:“将军,咱们现下怎么办?”秦仲海心下打量,既然自己这方人马已然从容远走,自也不必留在此处,单独与煞金这怪物硬碰硬的斯拼,他传令道:“众军听命,咱们往葫芦谷退去!”一众刀斧手大声答应,霎时间,秦仲海仰天长啸,远远烟尘飞起,马蹄隆隆,却是自己埋伏的手下带领百只骏马,正自赶来接应。
秦仲海喝道:“大家一起冲出去!”当下带著众人往外冲杀,便要与马队会合。
煞金见秦仲海已要离去,伸手一挥,千余骑兵缓缓行来,已将秦仲海等人合围。秦仲海见敌方训练有素,真是精锐雄狮,急忙传令道:“大家往马蹄砍去,一有机会便逃!这煞金武功太高,千万不要和他拼命!”
他当先著地滚去,举刀乱砍,众刀斧手随即滚倒在地,也往马蹄砍去。
煞金冷笑一声,摇头道:“区区地堂刀,何足道哉?且看我的『金勾阵』!”他喝道:“布阵!”一声令下,千名部众便即散开,跟著从鞍囊取出一只奇形兵刃,其长如刀,弯曲似勾,却不知用在何处。秦仲海骂道:“妖魔鬼怪的伎俩,何足道哉?”众刀斧手不惧强敌,仍在马蹄中乱滚乱翻,伺机下手。
煞金喝道:“动手!”千名骑兵斜身低下,却是以双脚勾住马鞍,将身子紧贴马腹,便往地下的刀斧手攻去。
秦仲海心下一惊,心道:“这就是金勾阵么?”他曾听人说过这个阵势,却不曾亲眼见过,想不到却在蛮荒之地遭遇了。看来煞金不只武功厉害,连带兵打仗也高明若斯,秦仲海心下惊惶,正要喝退属下,却见千名骑兵已然举起手上金勾,往马蹄下的刀斧手掠去。秦仲海手下之人多是悍勇之徒,虽见敌人厉害,仍是不惧,举起手上的铁斧,便往马脚砍去。
煞金喝道:“勾!”却见骑兵举勾削来,刀斧手脸上变色,待要逃命,却已不及,登时给人勾住脚踝,金勾尖锐,霎时透骨而入,千名骑兵随即狂奔,数百名刀斧手便给拖在地下滑行,一时惨叫连连,钢刀砍落,不少人更是身首异处。
余下众人见情势大坏,连忙左右窜逃,已是溃不成军。
秦仲海面色惨澹,眼看这煞金好不厉害,竟已将地堂阵法破去,他虎吼一声,大声叫道:“大家跟我冲!”大怒之下,也不在地下翻滚爬行,站起身来,便往金勾阵冲去。
只见秦仲海带头冲锋,他举起大刀,运起“火贪一刀”第八重功力,一招“龙火噬天”,猛如火龙般地扑去,他全身旋转,有如陀螺,刀光上却带著熊熊烈焰,好似妖魔一般,群马见了火光焚烧的模样,吓得四处乱窜,秦仲海狂啸一声,喝道:“杀我手下,全给老子赔命来!”
狂刀乱斩,几名勇猛之徒挡住去路,当场给他砍死,金勾阵被他这么一冲,立时撞出一处缺口,秦仲海见机不可失,急忙喝道:“刀斧手听命,全军後撤,葫芦谷内再行会合!”
一名属下见他自己犹在杀敌,惊道:“将军,那你呢?”秦仲海喝道:“罗唆什么?立刻走!”军令如山,秦仲海一声令下,那人不敢再说,瞬间便与众人狂奔而出,煞金的手下要出手拦人,都给他三两刀劈死。
不多时,远处奔来大群马只,却是秦仲海安排的人马过来接应,众下属死里逃生,急急翻身上马,慌忙逃离。
秦仲海见众人逃走,自己也要上马遁去,忽然一刀从後劈来,势道浑雄至极,正是煞金出刀来砍。秦仲海急忙翻下马去,著地滚开,却见那煞金正自冷冷地看著他,道:“你手下可以走,你却不能走!”煞金部众见他落马,趁势杀来,想将他一举格毙,但秦仲海何等武功,那“金勾阵”只是战阵所用的套路,岂能擒服武林高手?他刀光闪过,瞬间斩掉三只马脚,四下打探逃走之路。
煞金见属下惊惶闪避,情知无人奈何的了他,当即森然道:“你们去追那些刀斧手,这个人交给我来杀。”
煞金手下军士见秦仲海杀人如麻,满脸凶狠神色,直是可怖可畏,听得上司如此吩咐,如遇皇恩大赦,急忙驾马离去。
煞金坐在马上,傲然看著秦仲海,道:“你站起来,放手一搏吧!”
秦仲海缓缓起身,此时天地间仅余风声萧萧,偌大战场上只剩下他与煞金二人,两人动手在即,那煞金兀自坐在马上,只斜睨著秦仲海,脸上挂著一幅冷笑,直是胸有成竹的架式。
秦仲海心下合计,自拊不是此人对手,只不住打量脱身之计,心道:“看此人的模样,当有十二分把握杀我。方才与此人过招,他的武功确实高不可测,今日之战,能免则免,当逃则逃,否则明年今日,只怕真成了我秦仲海的忌日。”
一阵风沙吹来,秦仲海见风势颇劲,心念一动,他本来站在东首,此刻便缓缓移动脚步,往北方的上风位占去。那煞金却不理会他,只坐在马上,满脸睥睨神气。
煞那间一阵狂风袭来,刮起满天黄沙,却往煞金脸上吹去,只见他两眼微微一眯,秦仲海大喜,他占住北首方位,图的便是此刻的地利,当即运起“火云八方”,挺刀往煞金砍去,刀势笼罩煞金身上六处要害,此招夹著地利之便,颇有攻敌不意的味道。
却听马刀“当”地一声响,陡地变成一十二片刀锋铁索,刀锁飞舞之中,急往秦仲海身上绕去。秦仲海吃过这刀索的亏,自知颇有不及,这刀索奇妙至极,头尾间相互呼应,倘与之硬拼,一十二片刀锋切来,当场便能将他斩成十来段。煞金双手连舞,刀索忽上忽下,钻前翻後,猛地切向秦仲海胸口,秦仲海脸上变色,急忙落地趴伏,不敢正面接招。
煞金见他无胆硬拼,当下手腕使劲,只听啪地一声,那刀索又合在一处,变回了十二尺大马刀,当场直劈秦仲海脑门,秦仲海兀自趴在地下,忙往一旁滚开,轰地一声,沙地上赫然被劈出一道深沟。
秦仲海面色惨澹,急急翻起身来,往後倒退一步,那煞金却仍坐在马上,只冷冷看著他。
眼见煞金武功高得出奇,秦仲海自知此战端无胜机,他眼观四面,不住打量四下地形,忽见远处十来里外有丛树林,想来里头隐密曲折,只要躲入其中,当可仗著自己身法灵便,逃脱性命。他心念甫动,便往地下猛力一踢,激起无数沙尘,朝著煞金座骑的眼中飞去,虽说马儿的睫毛可挡风砂,但这沙非比寻常,附上了秦仲海浑厚的内力,那马儿如何经受得起,眼珠猛被沙粒袭中,当场惨鸣一声,人立起来。虽然未瞎,却也疼痛不堪。
秦仲海见机不可失,急忙使出轻功,往那树丛方向逃去。
煞金气得脸色惨白,喝道:“好卑鄙,如何使得这般下三滥的手段!”秦仲海更不打话,只是发足狂奔。
煞金叫道:“卑鄙小人,我若不杀你,日後不知有多少人要害在你的手中!”说话间翻身下马,踏步追来。
秦仲海不愿他识破自己埋伏在树林的计谋,当即迂迂回回地奔了一阵,不住地绕著圈子,那煞金却只在自己背後缓缓而行,并不快步疾追,想来此人甚是自傲,不愿与自己一般狼狈。他弯曲迂回地逃跑,足足奔了一个多时辰,眼见天色已黑,便转向树林奔去,料来夜间更易於偷袭暗算,此战尚有一线生机。
秦仲海外表粗豪放浪,看似不拘小节,其实他这人甚是机警狡猾,阴谋百变,每当敌我实力悬殊之时,必以偏锋险棋求胜,全然不顾风评如何。也是他个性如此,才以丢沙包这种第三流的手段逃得性命。
柳昂天手下向有两名大将,一是秦仲海,另一人便是杨肃观,若将两人相较,那杨肃观却远比秦仲海来得高傲自好。杨肃观生性颇为自负,向来看重面子,即便敌强我弱,也不愿掉了面上的威风。便是要输,也要输得面子周全,皮相好看。若要出阴招、使狠棋,也会私下偷偷使用,绝不敢如秦仲海这般明目张胆。
秦仲海逃了一阵,冲进树林,只见枯枝满地,一片萧条,一幅冬日严寒景象。他边走边看,想要寻找藏身之处,行了片刻,忍不住“咦”地一声,月光下只见一物高高耸起,不知是什么东西。行到近处,定睛望去,才知是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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