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们几个都没杀过人,也是真不想再逃了,只想早点见到家里人!”
“你们怎么藏我?”
“就这里往东十几米,我们搞了一个空心石堆,平时轮流躲里面偷懒,可以把你藏那儿。”那人没听到孟谨行承诺,不放心地追问:“你能帮我们吗?我们几个知道这里很多事的!”
“如果这件事解决,我一定尽力帮你们求情。”孟谨行说。
那人的眼里闪出希望:“那你再闭眼躺一阵,吃过饭,我们借口扔你,再把你藏起来。”
孟谨行闭上眼,很快听到脚步远去,心里充满酸楚。
深秋的阳光虽然不太强烈,却依然可以把岩石烤得炙热。
孟谨行浑身火烫地躺在那里,终于等来几名工友,小心翼翼地把他抬离北墙根,躲进了空心石堆。
救他的一共有六个人。
先前与他搭话联系的人叫马民,黑龙省佳木人,因为气不过村长强占邻居的山林,抢了村长家卖苗木的钱给邻居,而被警方追辑。
另外五人分别来自江淮省、南方省和藏区,无一不是因为地方的官霸横行而犯下事,又不懂法律,犯了事就丢下亲人出逃。
这六人给了孟谨行极为强烈的内心冲击。
他第一次认识到,人性的复杂带动了社会的复杂,作为干群关系最直接点的乡村干部,如果一味只想自身发达、不计百姓困顿,那么无数新时期的矛盾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激发出来。
今天这些人因为不懂法、因为内心对权力存有恐惧而选择了出逃,如果有一天,当年轻一代开始懂法、开始不惧权威,那将会是怎样一种后果?
居官位而思危境,方能保盛世平安,孟谨行第一次这样告诫自己。
他要自己牢记,无论将来在仕途走到哪一步,都不能让自己的权力变成膨胀剂!
“你肯定会有警察来救你吗?”马民偷偷来给孟谨行送粥汤时问。
孟谨行看着那些用脏兮兮的布吸饱后重新被挤出来的粥汤,几乎落下泪来。
他虽然因为父亲下台对人情冷暖有深刻体会,但他的生活始终处于衣食无忧的状态,底层百姓那种艰难也是他来桑榆后逐步了解的。
但眼前的马民等人更让他了解到,这个世上还有一群因为权力腐化压制出的边缘人群,在过着一种没有身份、没有人权的生活。
倒在碎瓦片上的粥汤黑而肮脏,但孟谨行没有任何犹豫,三两口就全部喝了下去。
喝完后,他抹抹嘴说:“我相信会有人来。但究竟要多久很难讲,我不能坐等!”
“那你想怎么做?”
“你认识畅哥吗?”
“认识,他今天就住在石场。独眼私下跟我说,大前天飞石砸死幕后老板的爹,那个畅哥过来办葬礼,办完了才会走。”
“很好!”孟谨行点点头说:“与其等人来救,不如自救。”
马民脸泛难色:“我们好多人都逃过,出不去。”
“光逃没有用!”孟谨行说:“擒贼先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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