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兹摇头叹道:“恕老夫愚鲁,有件事情我无法想通。既然你对夫人如此不舍,何必要这般残忍地弃她而去,带在身边岂不甚好?”
慧灵回道:“你有所不知,我也是事出无奈,不得已而为之。其一,九隆的追兵穷追不舍,不知何时又要杀来。杞澜跟在我的身边,无疑是将她送入虎口,倘若她因此而命丧黄泉,我又岂能再独活下去?你我将追兵远远引开,自可保住杞澜平安无事。其二,我若想尽早追上九隆的功力,就势必要大开杀戒饮用人血。杞澜心慈手软不忍杀生,也执意不允我伤人性命。我若强行为之,恐怕有伤夫妻感情,我若顺从于她,建国之事又到拖到何日方止?”
普兹点点头,终于理解了慧灵的苦衷。但他还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于是再次开口对慧灵问道:“话虽如此,但不辞而别终归不妥,尊夫人一觉醒来寻你不见,不知该伤心到何等地步。何不编个由头让夫人先行回乡,就说你有重要的事情须独自去办。你夫人二人约定时日,届时你再将她接来,也免得夫人牵肠挂肚。”
慧灵呵呵一笑,面色凄苦地反问普兹道:“牵肠挂肚?你可知什么才是牵肠挂肚?我来问你,你可是一生之中从未婚娶?”
普兹被慧灵问得微微一怔,随即摇头答道:“自然未娶,老夫本是哀牢的巫祝,巫祝者历来不能婚嫁迎娶,就连女人的身子都是碰不得的。”
慧灵苦涩一笑,点头说道:“这便是了,你终生未娶,又岂会明白夫妻之情是为何物。倘若我对杞澜明言要暂时分开,恐怕无论如何也赶她不走,她必将尽其所能与我寸步不离。纵然我拉下脸来将她轰走,那她心中又将会是何等悲苦?此后,她整日都在盼我回去与她相会,我一日不归,她的愁容就会增加一分。长此以往,一个好端端的人,怕是要被这相思之苦给折磨死了。与其那样拖拖拉拉地折磨于她,不如快刀斩乱麻,让她认为我是一个卑鄙小人。虽然这份悲伤也不亚于相思之痛,但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过些日子,她也就将我这个负心之人渐渐淡忘了。我只求她能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听慧灵说完,普兹默然不语地伫立良久。虽然他无法完全理解慧灵心中的那份苦楚,但他也能从慧灵的话里感受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真诚与深刻。半晌过后,他长叹一声拍手赞道:“好男儿!真性情!我大致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
二人又针对此事谈了一阵,慧灵生怕杞澜跟来。便不敢再在河边继续停留,当即携同普兹动身过河。一路往南走了下去。
听到这里,我的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噎住一样,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想不到那个在我心中无比邪恶的慧灵王居然还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原来他当年离开杞澜是另有苦衷,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携书逃跑。
可惜的是,这一点就连杞澜也不得而知。她始终都以为慧灵背叛了夫妻情谊,为了他的野心而抛弃了自己。直到杞澜临终之际,依然对此事耿耿于怀,仍旧无法忘掉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薄情小人。
实际上。杞澜之所以能在自己的宫殿中画出与慧灵的情路历程。就说明她的心中始终都无法放下这段感情。她的这份忠贞,是慧灵当初始料未及的。如果他知道用这样的方式都无法断了杞澜的念想,或许就不会将她弃在荒野之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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