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高强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圈,道:“自秦时中国归于一统,外族能对我中国构成心腹之患者,唯有大漠南北之部族,匈奴、鲜卑、突厥、契丹,皆以此而兴。 辽国疆域万里,属国数十,只要给他几年的时间生聚教训,国势必定复振,到那时必成我中国之患。 ”
陈规皱眉道:“相公,契丹虽与我为敌,然自澶渊之盟后,两国相安百余年,如今盟约新定,其国势又已中落,恐未敢轻易与我大宋为敌。 ”
“澶渊之盟?嘿嘿!”高强冷笑一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塞北部族,征不出什么赋税来,并不足以供养一个如我中国一般的朝廷,辽国之所以雄强者,徒以得燕地汉人而已。 澶渊之盟后,北地和燕地交相利养,令辽国坐享其富庶,不假外求,始有百年之平安。 区区三十万岁币银绢,就能令北族餍足么?那是燕云十六州换来的!”
陈规虽然能谋,毕竟碍于身为宋人,从小就受到大宋官方对于澶渊之盟地吹捧。 且下意识地美化本朝,是以见不及此。 待高强点破之后,他自家心里一咀嚼,方才失惊道:“若如相公所言,而今辽国既失却燕云诸州,不啻国本动摇,一旦国力恢复,必要再来与我相争?”
“正是!辽国百年来习于开化。 人心皆向汉,却又没有我中国的根基,现今又没了岁币,不用几年之中,他朝廷的用度便要吃紧。 到了那时。 若不向国中横征暴敛,便要向外掳掠兴兵,两者之间如何取舍,自不待言。 ”
高强眼光从地图上的临潢府。 向东移到黄龙府,横亘在这中间地,是富饶的科尔沁草原,再向北越过大兴安岭,则是蒙古族得以兴起的呼伦贝尔草原。 “辽国若强,势必侵我,是以我大宋若要安定,一个较为弱势的辽国朝廷乃是最佳格局。 倘若我大宋能虎踞辽东。 契丹两面受敌,想要入侵我时便要多想一想,换言之,我便可以较少地代价,譬如边市榷场上地商旅利益,来换取契丹的安分守己。 再者,占据黄龙府,打通北路之后。 这数千里地旷野上尽可驰骋。 我大宋地势力可以一直伸向漠北诸部,也可分契丹之势。 使其不得并力南向攻我。 故而黄龙府与春泰二州,实关系到我大宋与辽国气运消长,若能见此者,不容不争!”
陈规点头道:“诚如相公所言,则耶律大石所谋者大,不容有失,其既然轻举出兵,不逞而回,单从此节便可知,若不是因为有萧干响应,春泰二州可不战而下,耶律大石势必要审时度势,相机兴大兵来取此二州。 ”
高强冷笑道:“非但如此,若不是有恃无恐,当耶律大石听说我大兵北上之后,好应遣使来相约夹攻,现今却连书信也不见一封,还不是怕我以此为借口,占了他的黄龙府和春泰二州,不予归还?他的如意算盘,大约是要招降萧干,两下合兵一处之后,便以夹攻金国为由,约定战胜之后讨还黄龙府,断绝我大宋的北上之道罢!”
高强是所谓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时时不忘历史大势,而陈规却不同,身为参议官,从战略制定到战术规划,样样都要筹划精到,待听高强这般说时,便皱眉道:“虽然如此,我兵左有大泽,右有大江,身后又是长达五百里的补给线,兵力虽强,却不无隐忧,利在速战。 如今萧干动向不明,我兵便有些缚手缚脚,若要越大泽往攻时,又恐粮饷后援不继,如之奈何?倘若任由敌人相机而发,主动之权操于敌手,与军事不利。 相公,莫若即刻遣使,招降萧干,许以王爵,划以封疆,只求他挂上我大宋旗号,辽国再要插手招降,便落了口实,以他今日之弱,谅必不敢与我大宋争雄。 ”
高强笑道:“元则,你我都知道的道理,萧干怎会不知?他叛过辽,叛过金,独有当日叛我大宋之事,因事先并无明约,故而世人不知。 现今他若要归宋,便再也没了背叛地时机,只有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大宋,正因如此,此番若不到最后时刻,他是不会轻易倒向任何一方的,是以,此次若是选择错误,他这辈子也就算是活到头了,天下之大,再无他容身之处!”
陈规一想不错,萧干这次要是作出了抉择,若再反悔,不会再有人相信他,加上他所据的形势,宋、金、辽都会全力攻打于他,还有什么路可走?只是高强说的最后时刻,无非是指地辽东战略形势明朗,莫非高强要挥军杀过混同江去,把金国完全打败之后,才会遣使招降萧干?
“不然,且不论我挥军渡江,在寒冬来临之前区区四五个月时日能否破金,即便能破,萧干知兵之人,见我军渡江,自是胜券在握,恐怕我渡江之日。 便是他归辽之时。 纵使那时辽国朝廷不肯受降,他从容归我大宋,也还来得及,这才叫左右逢源,仗着手上有兵,又占据形势要地,正是奇货可居。 ”
高强微微冷笑,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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