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落音,就从脚店里跑出一个瘦得跟麻杆似的女人,这女人正是陈官人的老婆何娘子,人称何大虫。
这何大虫瘦的脸上一点肉也没有,脸颊如刀削般颧骨高高的偏还涂了两坨胭脂,一眼看去只见两坨红彤彤的。嘴唇薄得都快包不住牙齿了,偏下巴那还长了颗带毛的大黑痣。
一说话那颗大黑痣也跟着上下动来动去,直让人以为是停了一只大苍蝇,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拍死了再说。
原来是这陈家脚店的小二见陈官人落了下风,连忙去通知了在脚店里歇息的何大虫来。
这何大虫为何叫何大虫,就是因为她够凶够悍够泼辣,除了把陈官人降得死死的一朵路边的野花都不敢采外。他家脚店绝无人敢赖账,谁人敢赖账,这何大虫就有能耐堵在那家门口骂上三天三夜不带喘气的。
若不是卫家食摊摆在路边又交了税,他家奈何不了不然依何大虫的性子早就要闹着砸了卫家食摊了。
今日卫初音他们主动犯到了他家头上,她何大虫不让卫家食摊从今日起再无脸摆摊,她何大虫这个外号就让人倒过来念!
何大虫一阵风地飘到了陈官人身边,不顾陈官人微弱的抵抗,从陈官人的袖袋里扒拉出那十枚大钱,就往卫初音身上气势汹汹地砸来。
卫初音连忙歪倒了油纸伞挡在了面前,只听了“扑通扑通”几声,那十枚大钱砸在油纸伞上又滑落在地上,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叮叮”声。
这十文钱是之前她丢给陈官人的,每一文都是她辛苦赚来的。何大虫可是自个不要的,她却不舍得。
卫初音弯下腰捡起了那几枚还泡在泥水里的大钱,还没等她直起腰,那何大虫的辱骂已经临头了,“好你个小娼妇,日日在我家门口摆摊,沾了我家的光才做了点子生意,不说孝敬我家还敢说我家官人是花子?瞎了你的狗眼吧,我手指头漏点缝掉下来的银钱也够买下你了,有眼无珠的小娼妇!”
“嗨!还别说,你这小娼妇模样倒也长得整齐,难怪能勾搭上人,奸夫淫妇白日里调笑晚上睡一个被笼,让这奸夫日日帮你做买卖,你这个小娼妇好本事呀!”
这是连唐思源也骂进去了,何大虫嘴里的污言秽语冒个不停,卫初音气得差点倒仰。
卫显跳着脚想要回骂,可那何大虫语速太快声音又响卫显张了几次嘴都没法插上话,气得卫显把拳头捏的“咯吱咯吱”直响。
唐思源一脸铁青,心中懊悔的要死,若不是他今日卫初音怎会受这种泼妇的辱骂,黑着脸唐思源一把掀掉了斗笠,捏着拳头就要上去揍那口中还骂个不停的何大虫。
唐思源本就高,又穿了一身宽大的暗色的雨披看上去是又高又壮,此时又黑着脸虎步生风的上来。
何大虫再泼辣心中也不免有些发虚,嘴里倒还是不肯示弱,“好你个奸夫,你捏着拳头想做什么?你就是杀了老娘,老娘也要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