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也不远,很快取来,泉水加蒜汁总共一大盆,一个仆妇扶那少年坐起,另一个端着大盆让少年喝,少年喝了一口就不肯喝,这实在太难喝了,而且还这么一大盆――
老乡绅上前劝道:“清儿,良药苦口,勉强喝了吧,喝了肚子就不痛了。”
少年显然比较娇惯,不肯喝,宁愿歪在竹榻上捧着肚子喊痛,内室有妇人也劝道:“乖孙,喝几口吧,这肚子痛受不了啊。”
另一妇人是这少年的母亲,说道:“小清赶紧喝,喝了就不痛了。”
曾渔心道这婆婆妈妈的能治什么病,拖到张景阳来了哪还有我的功劳,说道:“让人灌他,只喝几口没用,要喝个精光,准备好净桶防他呕吐,叫两个男仆来帮忙――”,又对那老乡绅道:“老先生请出室相避,莫让这股浊气冲撞到,恐对老先生不利。”
老乡绅见曾渔指挥若定,显然胸有成竹,便跟着曾渔走到天井边,两个男仆随后进去帮助仆妇灌那少年蒜汁,自然少不了一番挣扎号叫,总算都灌下去了,却又响起“哇哇”的呕吐声,有仆妇惊道:“医生医生,这刚喝下去的就都吐了。”
曾渔在天井边应道:“无妨,就是要吐了才好,若出恭也顺畅了,那就不妨事了。”
房内的少年吐得臭气薰天,曾渔在门外都站不住,又往天井那边走了几步,老乡绅跟过来拱手道:“有劳,有劳曾医生,请到小厅一坐。”
这老乡绅就是吕翰林吕怀了,当面看到了还有点印象,曾渔跟着吕怀到小厅坐着,品了两口本县的悟峰云雾茶,解释道:“吕老先生,晚生祖传医术不假,但晚生并非医生,只是自幼耳濡目染,也记得不少方子,今日来也是凑巧,晚生原本是来向老先生求一封书帖的,实在是冒昧。”
以四品太仆少卿辞职闲住的吕怀听了这话,双眉一耸,“哦”了一声,口气就有些不一样了,从一个病急乱投医的患者家属瞬间回复本来的乡绅大佬身份,淡淡道:“老夫闲居多年,出入公门请托之事一向拒绝,曾医生莫让老夫为难。”
曾渔暗道:“求人难哪,我这还给他孙子治着病呢,如果没这遭事,怕不要吃闭门羹。”说道:“晚生岂敢以俗事烦扰老先生,老先生为官清正,不阿附权贵,高风亮节让晚生极是仰慕,老先生恐怕早已不记得了,晚生十年前就曾瞻仰过老先生仪表风范,老先生风采,让人一见难忘。”
吕怀留心听着天井那边厢房里孙儿的呻吟声似乎小了,想必泉水蒜汁有疗效,心情舒畅了一些,说道:“老夫昏耄,实记不得在哪里见过曾世兄。”
曾渔道:“嘉靖二十八年,那时本县县令是吴县尊,老先生正是那一年挂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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