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洁身自好。”
能听到这样的话很难得了,也许很多即将步入仕途者的初心都是如此,但官场是个大染缸,正如白袍客说的那样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不过严绍庆怕是没有那样的机会了,严世蕃虽然狂妄自大,如今面对六科给事中、诸道御史的弹劾,只怕也是焦头烂额,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儿子进京。
……
七月半中元节的前一日,曹氏带着严绍庆回到城里的友竹居,暑气已消,不必待在冷清的象湖庄园了,曾渔自然也一起回城了,今科江西道乡试总裁官的人选已经水落石出,正是五年前丙辰科的榜眼浙江人陶大临。
曾渔对于白袍客的消息灵通并没感到多么震惊,更没有顾虑重重,陶大临就陶大临吧,乡试考卷都是要弥封、誊录的,总裁官想要枉法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白袍客一党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小题大作就要来整他。
七月半过后,曾渔去东湖北操场边上那家“春风楼”问了一下,掌柜说到二十日应该能腾得出八间客房,曾渔就想早早搬过去,严绍庆竭力挽留,说等曾先生的朋友们到了南昌曾先生再搬出去不迟。
七月十八日起,曾渔在老洲码头雇了一个脚夫,每有广信府方向来的船,这脚夫就会上前问一问有没有上饶城来赶考的吴相公、郑相公,若接到吴春泽、郑轼一行,那脚夫就会飞奔至高升巷向曾渔报信——
曾渔与春风楼客栈的掌柜说好是二十日开始入住,到二十日这天,八间客房已经空出来了,可吴春泽他们还没有到,曾渔就又去了一趟春风楼客栈,加付了一两银子订金,客房钱照样从二十日开始算,料想吴春泽他们也就是这一、两天就会到。
七月二十二日午后,老洲码头那个脚夫满头大汗跑来了,向曾渔报告说广信府的吴秀才他们到了,曾渔大喜,赏了脚夫八十文钱,让脚夫先回码头请吴秀才他们稍等,他随后就到。
严绍庆听曾渔说要搬出去,很是不舍,与母亲曹氏商议了一下,捧出五十两银子相赠,曾渔惊道:“如此厚赠如何消受得。”执意不肯收。
严绍庆道:“这是学生的拜师礼金,曾先生一定要收下,绍庆得遇曾先生这样的明师,实为有幸,先生若不收这份贽礼,学生就不放先生出门。”
曾渔摇着头笑,严绍庆也笑了起来。
曾渔道:“那我就收下了,你我一年师生,终生为友。”
四喜早已将行李收拾好,牵着一马一驴在后门边等候,门子和两个严府家丁与一个中年士人立在门外一株梧桐树荫下说话,过了一会,严绍庆送曾渔出来了,却见那门子叉手禀道:“大公子,这位汤监生已经来过几次了,就是想见大公子一面,大公子——”
那中年士人趋步上前,满脸堆笑,正待向严绍庆施礼,严绍庆恼道:“不见不见,让这人赶紧走,没看到我正在送曾先生吗。”受曾渔教导,严绍庆一般不见这些人。
曾渔从四喜手里接过马缰,道:“绍庆公子不必送了,我急着去接朋友,有暇我就会过来看看,日常功课你莫要荒废。”
严绍庆恭恭敬敬道:“是。”
曾渔踏蹬上马,举手说声“再会”,策马而行,四喜也手脚麻利地翻身骑上驴子黑宝,跟着少爷“得得”出了高升巷。
主仆二人赶到老洲码头,郑轼、吴春泽一群生员已经下了船,在码头附近一个茶亭喝茶,见曾渔赶到,自然是大喜,纷纷见礼不迭。
这次随吴春泽、郑轼结伴来省城赴试的有上饶的四名生员和贵溪的两名生员,都是曾渔的旧识,揖让寒暄之际,曾渔突然看到一个商人打扮的青年对着他微笑,不禁讶然道:“这不是袁公子吗!”
青年商人正是袁忠之子袁三立,见曾渔认出他,赶紧上前见礼。
吴春泽道:“袁大官来省城贩布,与我们同路,雇船的银钱都是袁大官付的,一路叨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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