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再度醒来时,只能看见昏黑的屋子点着一盏煤油灯,借着灯光隐约能看见屋子的摆设,一桌一椅,然后就是自己躺着的这硬板床。人动一动,它就摇一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风透过没有糊严实的窗子,呼呼地往里灌着,越发显得这被子的单薄。屋子还有着一股潮湿的霉气,显然,是很久不住人了。
行云裹紧身上的棉被,下床来,推开了门。行云眨了眨被兵器上白光晃了的眼,立刻就有人在耳边喝道:“老实回屋里待着去。”行云乖乖地回了屋子,寻着床,躺下,蜷缩起身子。
看来,拓跋靖是真被伤重了?不然,自己不会被看押起来。
行云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梦里仿佛还有磬声清凉,丁——丁——丁。
姑姑,你想必不寂寞?
殿下,你说的寂寞的意思是疲倦?你也许还不疲倦?
姑姑,我已然疲倦。我要入梦了。
殿下,浮世本是梦啊。
姑姑,就容我在浮世之梦中略作小憩吧。
终于黑甜,一夜无梦。
始终都没有人来,唯有一日三餐被放在了门口。没有侍女,也没有清水。行云推开窗子,默默地注视着天上的满月。
过去五天了。没有任何消息。
是自己下手太重了?他至今未醒。
还是这一次她——赌输了?他醒来了,却不愿放她,不愿见她。若是输了,便就解脱吧。下面的棋局——不必再继续了。
那时,行云虽然昏迷了过去,隐约中还是听到了拓跋靖倒地的闷响和江烟的尖叫。她清楚拓跋靖伤重倒下后,能下令关押她的人无非就是小顾了。而小顾敢做的也仅限于关押她,他是不敢处置她的。与此同时,一定有快马飞奔建城,把拓跋靖遇刺的消息告诉新帝。现在,想必,拓跋宇已然得到了消息,他下的命令定然是处决她。但,还须五日,消息才会到。能够违背拓跋宇命令的,也唯有一人而已,那就是至今情况不明的拓跋靖。这一点,行云并不担心。她该下的棋已经落子,她该做的思虑已经过了千遍万遍,现在在这牢房里要做的就是等候。她明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好,需要好生将养,最忌的就是再次思虑过重。所以她静静地等候着。
若是前者,拓跋靖这五日未醒,情况就已是不妙。下一个五日还不醒,唯有死路一条,她行云也唯有走他走的这条死路。下一个五日他若醒来,肯放过自己,那么她行云还能 活下去。
若是后者,他也会在拓跋宇的命令到达之前,处置自己。
在第六日,行云迎来牢房里的第一位客人——小顾。
“他醒了?”行云看向小顾道。显然,这几日他都没有好睡,血红的眼珠下是乌黑的淤色。而在看到自己时,疲倦的眼里,有鲜明的怒意。
“殿下,你为何要这么做?”咬牙切齿又努力压抑的声音震动着行云的耳膜。
“小顾,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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