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伤寒而起,因久治拖延才会如今日这般。在下一进楼里便觉有些气闷,王妃若是怕冷,可多添些衣物,但切忌不要将门窗都关得死死严严。这样,气不流通,对王妃的病情更是没有益处。平日里也要将窗户都打开来,若是王妃觉得添衣麻烦,可在窗前挂上布幔纱帘。先前,在下用醋在这楼里每层都煮了一煮,一来,是去去这楼里的不洁之气,二来,便是解王妃鼻塞之苦。
听罢,王妃又是一笑:“连公子果然不负‘小神医’的名号,一勺薄荷蜜露解了我喉间不适,一碗醋又解了我鼻塞之苦。比起那些大夫开的药,好受不少,也有用不少。”
“王妃谬赞。”连翘轻一点头,复又说道:“其实,方才在下已经看过了那二十二位大夫所开的药方,对王妃的病都是对阵下药……。”
连翘还为说完,便听一旁凌嬷嬷急急一问:“可为何都不见成效呢,难不是药有问题,或者药煎得不对?”
“非也。”连翘一摇头:“药是对的,煎药也没有问题,问题是出在王妃平日里的饮食之上。”
“饮食?”彭管家一惊:“莫非王妃的饮食里,被人下了药?”
“厄?”连翘一愣,心里却是幽幽一叹。这权贵人家还真是不好过活,动不动都会往下毒那儿想。
“彭管家,莫急,也并非有人下药。”
“不是有人下药?”彭管家心刚放下,又是一问:“那王妃的饮食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连翘走到桌边,将那书册翻开,指着书上一页。
“册上记载王妃病后的饮食多以大补为主,人参、沙参、几乎天天都有,平日里的膳食、茶点又多有油腻,泡茶也多是参茶。王妃患病好好坏坏拖到如今,问题便是在这个‘补’字上。”连翘稍一停顿,便见凌嬷嬷一脸莫测,皱眉低头。
“大补之后身体便会燥热,王妃本是寒气入体,寒气未除,体内又添燥热,才会令病情反复,药石不见成效。几经反复之后,王妃便会体弱,此后更易患病。俗言道:久病伤身。大病初愈都会身体羸弱。可若是大病之后大补,反而会伤身损脉,更有‘虚不胜补’一说。医道将的便是循序渐进,所以,补,补的分量、补的时候对,便是益,补的分量、补的时候错,便是害……”
连翘还未说完,屋内却是突然响起一阵声响。
众人寻声一瞧,凌嬷嬷跪在地上,身子低俯,头‘嘭嘭嘭’得磕得很是响亮。
“凌嬷嬷,你这是做什么?”王妃一惊,连忙起身,想要将身前人给扶起。
“王妃,是老身的错!”凌嬷嬷不顾王妃的搀扶,继续磕着头:“是老身嘱咐厨房给王妃准备的那些参汤、参茶,是老身在王妃不喜油腻的时候劝王妃吃的那些补品,是老身害得王妃病了如此之久,是老身的错,是老身的错啊。”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凌嬷嬷为何会在听了小神医的话后有此举动。
王妃一叹,吩咐彭管家将凌嬷嬷扶起,轻声一句安慰:“凌嬷嬷,我自嫁进王府,便是由你照料,你真心为了我好,我是知晓的,这事儿并不怪你,莫说是你了,就是先前那些大夫也没看出问题,连大夫都不知道的事,你又怎么会知晓。”
彭管家好不容易将凌嬷嬷扶起,王妃和众人又是一番安慰,才算缓过气来,脸色稍好一些。
“连公子。”彭管家向着连翘行礼:“多谢连公子,若非连公子,王妃还不知要受多少苦呢。老奴也相信,只有连公子能医治好王妃。”彭管家说着,却是突然一跪:“连公子请受老奴一拜。”
连翘一惊,侧走一步,就想避开。却不想,一见彭管家跪下,凌嬷嬷也是朝着连翘一跪,而凌嬷嬷这一跪,屋内的侍女小厮也都跪下。到最后屋里直直站着的便就只有王妃、连翘、菖蒲和龙齿四人。
“这,彭管家,凌嬷嬷,还有众位都请起吧。”连翘一脸无奈:“医者父母心,在下也不过是尽本分,受不得众位如此大礼。”
众人总算是起来没再跪下去,连翘一抹额间冷汗。
“王妃的病就有劳连公子了。”彭管家又是一躬身。
连翘还未说话,便听得一旁的凌嬷嬷一声笑叹:“若非林平先生向王爷说起连公子,王爷也不会请连公子前来,王妃的病就更没着落了。”
一句话,凌嬷嬷说者无心,连翘却是听者有意。眉一挑,眼一瞄,对面菖蒲和龙齿嘴角一勾。一来一回不过片刻,众人都未察觉,某些心思却是已有了个来回。
给读者的话:
这是昨天+今天的两章合并。昨天某果家里断网了,虽然不是某果故意的,不过还是道歉,稍后送上一章赔罪,大概是在凌晨左右。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