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娘亲!”一声欢悦叫唤响在身前。连子欢腾得抱着连翘,小脑袋不住磨蹭。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连翘搂着连子,轻声笑问。
“昨夜里娘亲不在,我趴在chuang上就睡着了,今早很早就醒了。”连子两只胳膊环在连翘腰间,小脸一抬,笑得很是甜腻。
“小家伙用过早膳了没?”荣天麟轻拍着连子肩头,张开手臂,一笑:”来,让爹爹抱抱。”
连子满脸堆笑,欢呼一声,扑腾进了荣天麟怀里。
“饿了没?”连翘侧头轻问。小家伙小脑袋一点,连连应声。
“连子想吃什么?你骨头叔叔刚去休息,今日让娘亲给你做可好?”连翘笑问。
“好啊好啊,骨头叔叔做的虽然好吃,但是我还是喜欢吃娘亲做的。”连子半趴在荣天麟怀里,侧着身子,小手轻扯着连翘衣领。
‘娘亲’一身翩翩男装,‘爹爹’一身白衣轻纱。不明就里的人瞧着虽是有些怪异,可如此一幕温馨之景,看在他人眼里也该是赏心悦目。
只是,树后僵直的紫衣,却是在那声‘娘亲’那声‘爹爹’轻唤出口之后,稍抬的脚缓缓落下,立在那处,再提不起一丝气力踏步上前。
“你娘亲一夜未睡,你想在府里吃,还是上街去?爹爹带你去就是。你让你娘亲回院子休息吧。”荣天麟轻拍在连子后背,从旁扫起一记关切神色。
“娘亲一夜未睡?”连子一声惊呼,侧头盯着连翘:”那娘亲快回屋休息,我跟着爹爹上街去就好。”
“小连子还真是疼你娘亲。”连翘凑近,俏鼻蹭在连子粉嫩的小脸之上,一脸宠溺。
“不过,你爹爹也还未睡。”连翘笑望一眼。
“爹爹也还未睡?”连子一愣:“你们昨夜又在商讨大计吗?”
稚嫩的小脸一脸认真,几下挣脱了荣天麟怀抱,立在两人身前:“那我等着巴尔斯起来,让府里的姐姐带我们去用早膳,爹爹和娘亲快去休息吧。”
“你这小家伙还知道心疼爹爹和娘亲。”荣天麟一笑,两指一夹捏在小脸蛋上,轻轻一扯。
“那是因为爹爹和娘亲一直都心疼我嘛。”小家伙身子一扑,抱在荣天麟双腿之上,讨好得笑。
“好了,好了,反正现在还不算太迟,爹娘先陪你去用膳。”两人相视而笑,连翘拉起连子小手轻笑:“你快些去瞧瞧巴尔斯起来了没?他以往就比你起得早,这个时候也该醒了。正好一同前去。”
“可是……。”连子一阵犹豫。
“小姐,不如让我带连子去吧。”海藻一旁轻说。
“从今日起,你再不能唤我小姐。”连翘皱眉,一声提醒:“尤其是在只有我们的时候。”
六贤王能悄无声息得知她便是小神医,更是有可能悄无声息瞧出海藻的假身份,戚云歌如今冒不了这样的险,若是一盘棋局,乱了海藻这么一步,将给六贤王留下生路,满盘局势,也将翻天覆地,难再收拾。
“我明白。”海藻轻一点头,抬眉间,眼里弥漫上一摸傲气。
“郡主一夜未睡,还是早早休息得好。”连翘淡笑轻语,眼带关切。
海藻点头,转身离去。
连子瞧着糊涂,却也知,不该多问。
见着海藻走远,连翘眉头紧皱,望着身前白衣的小身影。
第二节
“其实昨夜里,我便想说,六贤王能知晓我的身份,总有一天也会知晓连子的存在。只是当着云歌,我不便开口。”连翘低头,眉宇间一片担忧:“我想让菖蒲他们先将连子送回养生堂。”
“若是连子离去,你势必会日夜牵挂。”荣天麟一手揽在连翘肩头,一手放在连子后脑:“只有让菖蒲他们都护送连子,你才放心,可他们一走,我便不放心了。”
“昨夜里商讨的计划,势在必行,到那时,整个齐京都会乱,纵使有我、师父、先生和无双在此,也难免会有差池,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愿意菖蒲几人离了你身边。”
“可是……。”连翘皱眉。
“娘亲……。”一声低唤,响在两人之间:“是不是因为我,让你们为难了。”
小脑袋低垂,先前还粉嫩的脸上,一抹委屈。
瞧着连子这副摸样,连翘心里一阵内疚。
他纵使不说,心里也不可能毫不在意。他那个不同寻常的身份,他那个未曾见过的,父亲!
这么聪明伶俐的孩子,却是因着她,而受尽了委屈。当日若她不是那般心高气傲,不肯多说一句,连子也不会跟着她受这般的罪。纵使她依旧带着他离去,可他毕竟还有个身份,如今,他却像是汪洋大海里漂泊的一叶扁舟,无根无源。
连翘眼里溢满水雾,将落不落。
荣天麟一瞧便知她心中所想。蹲下身子,轻拍在连子后背::“别忘了,你叫荣连!”
荣涟。
他荣天麒的儿子!
他荣国堂堂的瑞祥郡王!
话落,连子眼里闪过一抹坚定,连翘美目里已是水雾。
“你娘亲确实为难。“荣天麟一声轻笑:““是怕连子受伤,受苦,受了委屈。她为难的是怎么将你个小子喂得白白胖胖,怎么将你养得壮壮实实。”
扶正连子身子,荣天麟一脸浅笑:“小家伙别胡思乱想,听见了没?”
连子轻轻点头。
连翘低下腰身,将连子团团包住,几滴水珠滑进衣领。
连子身子一个激灵,扭头一瞧,一脸惊慌,小手捧起连翘脸颊:“娘亲,娘亲,你别哭,别哭,我不乱想,不乱说了,你别哭好不好。”
闻言,水珠落得更是猛烈。连翘双肩轻颤,一把抱住连子,将头深埋进他肩头。
荣天麟将眼前相拥的母子轻揽进怀里。轻声安慰。星目扫过一旁参天大树,一愣。
眼角一闪而逝的紫色衣角,似逃般远去。
剑眉轻皱,大掌轻拍,继续轻言细语。
第三节
晨间散去,却无心睡眠的人,除了连翘与荣天麟,七贤王府里还有两人。
院内小屋,房门轻掩。
两道灰白身影坐在桌前。
一人皱眉,一人凝神。
“你是否瞧出了什么?”玄先生放下手中杯盏开口一问。
“剑。”先生干沙如车辇的嗓音响起:“盒子。”
自从那日,突见了无双,先生开口以来。他虽不能多说,一句几字还是勉强能出口的。只是,玄先生担心他心急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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