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肃真想抽自己的嘴。
在对方镇定的应衬下,自己的紧张就暴露无遗,甚至都显得有些狼狈,容肃咬紧了牙,生怕自己再失了分寸,不想再待下去,于是瞪了背对着他的周锦一眼,他便拂袖离去。
――李香年那厮已经走了,那他也就不用再演什么戏了,洞房什么见鬼去吧!
可是,当他刚跨出门槛,一个下属就将一封信交予他,“大人,这是李大人让属下转交给您的。”
不祥之兆瞬间产生,容肃打开信封一看,吐血。
――洞房花烛落跑者乃吾儿,^_^
纸上那个笑脸只草草三笔,可容肃硬是从其中看出了那一张再生动不过的脸,他仿佛就站在面前,扯着嘴弯着眼,笑得真诚又无辜,卑鄙亦无耻,得意之极!
瞬间,额头青筋暴起,信纸被揉成一团,容肃眯了眯眼,而后对着边上人道:“传令下去,三日之后,江南后党的势力给我尽快连根拔起!”
李香年,你猖狂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再无猖狂的资本!
想着,他又阴冷一笑――以为仅凭这招就能让我难堪么,真是天真!就算我留下又能如何,难道你还能在这安插个钉子监视着!
不过虽然不会碰她,但与她共处一室难免辱没了身份,想到这层,容肃的表情又复杂起来,半晌后,他眸一沉――只要过了今夜就好,他已娶了她,所有把柄都已无用,那么,到了明日便将她丢到后院,让她自生自灭罢!
心中已有打算,容肃收起落在对面廊下红灯笼上的视线,转身回屋,而当他跨过门槛时,嘴角又浮出了一丝嘲意,他想起了刚才李香年被呛着的模样。
将人算计了这么多次,这次终于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吧,到了明日,只怕满京城都要开始传你的笑话了……
容肃回味着李香年窘迫的模样,心情愉悦,脸上笑意也深了起来。
而这时,周锦正好走了出来,待看到迎面走来的容肃时,顿下脚步,一丝疑惑浮在脸上。
一是疑惑容肃怎么回来了,二是疑惑为什么他的表情有些欢喜。
容肃看到她的表情,一瞬也反应过来,脸色便忽地一沉――有什么好愉悦的,李香年被笑话,他又如何能幸免,这寡妇现在可是他的女人!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周锦可恶的很,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应承下她跟他私会的事!果然是寡妇胆大不怕丢人!
哼!
上下扫了周锦一眼,容肃又皱起了眉,默了半晌后问道:“去哪!”
此时的周锦头上的钗饰已经全部解了下来,现在只绾着个发髻,身上的衣裳也像是解开又穿上的,最上面的盘扣还开着,而看她的架势,是要往外走的。
周锦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摸了摸领口,回道:“这里哪儿有水?”
脸上涂了脂粉,身上又出了汗,不洗不行,原本以为这里会跟丞相府一样有丫鬟在的,不知道的可以问她们,可刚才看了一圈也没见屋子里有人,于是只好出来,想要找人询问绝品天王。
容肃明白她是要洗澡,只是想着她竟然想以这副样子见人,眉头就皱得更紧――难道不知道外面皆是男人么!
――容肃不近女色,伺候自己起居的皆是小厮,而他也压根没考虑过周锦,所以这间喜房内外,除了她,就再没一个女人。
心里这么想着,可人已转身,是要去喊门外候着的手下备水,可走了一步就又顿住――她只是问了一句,他为什么要这么自觉自愿的帮他做事!他让手下去备水,那不是显得他在伺候她!
容肃有些气晕,抿直了嘴默了半晌后才转身对着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的周锦道:“跟我来!”
不想她出去丢人,又不能自己出去让他们备水,便只好将她带到专用的那个浴池,可带到后,他心里又有些烦躁,这个池子通常都是他一个人用,原先带那小孩来已经是破天荒,谁曾想现在又要带着这个女人。
“就在这里!”既然已经带来了,也断没有再带回去的道理,所以就算有些后悔,容肃还是丢下这句话后就走了。
周锦看到这么大的池子微微有些讶异,见容肃出了门,犹豫了一下,便褪下衣衫钻了进去,热水浸透肌肤,好一阵舒爽。过了一会,她想到什么,又忙对着门口喊道:“容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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