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肃盯着那盒枣糕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可最终还是没有去。她前脚让人送来枣糕,他后脚就赶着过去,也太贴了!怎么着,也得到明天……当然,那盒枣糕,他可是吃得一块不剩。
只是等到第二天,又出事了。
朝堂之上,气氛有点怪异。
有的表情沉痛,有的默然低头,有的双目放空,惟有两人与众不同,一个肃杀傲然,一个眼含算计,前者乃是容肃,后者自然是他的死对头李香年。
刚才有人来报,丞相宋之谦之子在半个时辰前去了,而宋相经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在半刻终后亦吐血身亡。延国一老一少两位栋梁就此离世,同朝为官多年,就算政见不合者,亦心怅然,而两人过世原因何在众人也是心知肚明,所以迫于容肃淫威者,都是心中悲戚而不敢外露。
容肃听到两人死了,感觉有些不妙,之前就因此被弹劾,现在人真的死了,那后党岂不是更加可以大做文章,不过,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足惧罢了,就凭死了他们两个就想动他,那实在是痴心妄想,所以他继续傲然挺立,浑然不顾朝堂之上暗潮涌动。只是——李香年这厮又在打什么主意!
察觉到李香年的眼神,容肃冷眼扫去,四目相对,自然又是一番惊涛骇浪。
延国皇帝裴元修坐在皇座看着底下这一切,表情虽是百无聊赖,可眼神里却是无数种情绪转瞬即逝,待看到李香年时,张了张嘴,问道:“李爱卿有什么想说的?”
容肃转过视线看向皇座,微微皱了皱眉,他不知道为什么裴元修会率先问李香年。
李香年上前一步,声音变得悲痛,“听闻宋丞相与工部侍郎相继离世,我大延国痛失良才,微臣只觉悲伤难抑!宋丞相在位三十年为我大延鞠躬尽瘁,却从来克己奉公清正廉明不贪不污半分银钱,以至于时至今日依然仅有先帝所赐的府邸一座,家中更是一贫如洗!微臣便想,宋家清贫,二者葬礼定然一切从简,可宋丞相与宋侍郎为我大延付出这么多,又怎能让他们就此离世!所以,微臣斗胆,恳请皇上为宋丞相风光大葬!”
裴元修默了片刻,道:“准。”
容肃的眼皮子却跳了又跳,裴元修这个准字,真是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李香年那厮说出“清正廉明不贪不污半分银钱”时,声音可是重了又重,这可是明晃晃的在揭他误判宋景明一案啊!
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
容肃暗自揣测,可李香年又换了话题。
“啊,微臣一时激动,僭越了,这番话本该是容大人所说才是。”李香年拭去眼角的泪,看向容肃。
容肃皱眉,不知道李香年这话何意。
李香年见他不明白,睁大眼睛疑惑道:“容大人,宋丞相可是你丈人啊,宋侍郎也是你大舅子啊!”
这么一说,容肃恍然了,当初,他可是逼着宋之谦认下周锦这个女儿的,那现在这厮的意思——
“既然容大人是宋家的女婿,那自然是要披麻戴孝长跪灵前的……容大人你这般怒目看我是何意?”李香年后退半步像是受了惊吓,“诚然,宋丞相之前曾与容大人有过不和,可自从认了亲后不是冰释前嫌了么,更何况现在死者为大……容大人这般不轻易是仍然怀恨在心么?那可不妥,容大人若是不去,尊夫人不是会很为难?生身父亲过世却不在灵前尽孝道,尊夫人只怕会寝食难安啊!”
生身父亲这四个字,又是音重了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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