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雪华酷嗜医书,一下沉浸其中,几乎都快忘了文景年的存在,这反而令文景年更自在些,她略斟酌了下,便开门见山地问道:“皇嫂,朕心中有个疑问,不知皇嫂可否为朕解惑。”
御书房外,小德子正捋着袖子叉着腰,指挥一班小太监里里外外地给御书房重新布置。小德子打小跟在六殿下宫里忠心耿耿,对文景年的喜好自是一清二楚,如今六殿下成了皇帝,他也被提升为内宦副总管,更是挖空心思整天想着怎么把皇上给伺候好。
时至午时,小德子吊着嗓子嚷了快两个时辰,这御书房外头的布置还是让他不满意,差点要被这班笨手笨脚的小太监给气死。
“哎,你们把这株花盆搬过去,哎哟,错了,我是叫你搬到这里,谁让你搬去那边了,行了行了,你下去吧,这交给我了……”
“你们几个,去把那个抬到这边,哎哎,放好了放好了,哎哟,你们可真够笨的,转过来转过来!”
这时不远处的执事太监突然高声传报皇上驾到,小德子转头果然瞧见文景年步履生风地朝这边走过来。
文景年自怡和殿出来之后,一路走来,心中不断回想着凌雪华的话。
“在子嗣繁衍上,人与牲畜大致相近,公羊公马尚有不能生育的,人自然也是如此。自古总将生育成败归于女子,但事实上也有男子天生患有隐疾,或是后天伤了底子,而难以孕育子嗣,只是大部分患有此症的男子皆以此为辱,不敢将此事公布,反而将罪责推到女子身上,因而世人皆以女子身有病疾无法诞下后代罢了。此例虽是不多见,但也确实存在……”
隐疾,这对于任何一个男子恐怕都难以启齿的痛楚,却让文景年纠缠多日的郁结霍然开朗。至于有损君威么,她眉毛挑起,只要如此做能护住唐韵曦,她连犹豫都不会有。一道心结已经解开,而剩下那道,文景年也不愿再拖下去了。她向来是决定做什么,就会立刻执行的性子,再者,她也的确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再去犹豫了。
小德子带着后面一溜的太监跪到地上高呼:“奴才给皇上请安――”
文景年摆手让他们平身,一拂袖快步迈进御书房,边转头道:“小德子,你进来给朕磨墨,朕要马上拟旨。”
“是,皇上!”
文景年端坐于金漆的御案前,手握御笔蘸了漆黑的墨汁,在小德子跪地铺开的烫金锦帛上,笔锋浓转间,不消半柱香的功夫,工整有力,遒劲荡然的篆书,便一气呵成,跃然纸上。
文景年搁下御笔,目光细致扫过锦帛上的每一个字,最后右手拿过赤色的玉玺,缓慢地重重盖了下去。
小德子伏跪在地上,待文景年阖上这道圣旨,立马恭敬地上前呈接。
“皇上,您要将这道圣旨下达何处?”
文景年目光沉吟,缓缓道:“暂时先放置,你去准备一下,朕要亲自去趟唐府。”
未时三刻,京城的街道上如往常般熙熙攘攘,两排锐气昂然的侍卫恭然前行,到了唐府门口,几个执事太监向前去通了信。
因为是出宫,文景年没有穿明黄色的龙袍,而是着了一身水白色的秋月衮服,袍袖内绣着银色的御纹,头上束着嵌金宝玉冠,御用的长穗宫绦由头顶处勒住,服帖地细垂身后九龙至尊。本就是形容出众,兼之金冠绣服,愈发显得矜贵不凡,气度天成。
很快,唐宗贤就穿戴着齐整的朝服匆匆迎出来,在门口就赶忙跪了下去:“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