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北境帅印,最是适当不过。护国公在北境军中威望甚高,此番遭此毒害,实是令臣心痛,更何况北境千千万万的将士,若选在合适的时候发丧,很可能大大激起将士们复仇决战的士气,那时不失为讨伐荣澜的一个好时机。”
周伯韬眉头深锁,目露不忍,欲言又止,汤显在旁用眼神示意他,此刻不宜出口。
文景年负手而立,片刻后才转过头来,看着公孙憡道:“不错。”她一步步走回龙椅,重新坐下,“周伯韬,汤显,你们可有何意见?”
汤显出列跪道:“皇上圣明,臣附议。”
周伯韬躬身拜下,缓缓道:“臣附议。”
文景年执起另外一份奏折,点头道“好,你们退下吧,朕还有些事要处理。”
“遵旨,臣等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伯韬踏出御书房,仰头望着日暮时分的宫廷檐角,绷紧了脊背,心中一时思绪万千。护国公一生忠勇,为大文鞠躬尽瘁,九死一生,没想到英雄暮年,身死人手,归天之时竟连丧礼都不能即时发出。他想起陆成谦说的话,心里已认同了几分,不由得将此刻心中的感慨忧懑,归到公孙憡身上,是他影响了英明仁善的皇帝。
夜色渐沉,掌灯的宫人忙着将烛火燃的更旺些,小德子弓着背端着一盅参汤进来,小步走至一旁恭敬的候着。等到文景年批完一份折子,以手掩口咳了几声,将手伸向茶盏时,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上您自醒来后就未进药食,太后娘娘若知晓了,奴才怕是要挨板子了。奴才小命不足惜,皇上龙体安康,关乎天下社稷,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喝了这碗参茶吧。”
文景年眉头没有松开过,视线不离手中的奏折,道:“聒噪,朕现下无食欲,出去别来扰朕。”
小德子端着参汤一脸为难,太后娘娘得罪不得,可皇上更是万万不能得罪,可苦了他们这些当奴才的,正在他心里唉声叹气地退出门口之际,却听到门外的侍卫下跪的声音。小德子抬头望去,当即喜上心头,赶紧跪下请安道:“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千岁。”
“起来吧。”温和清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德子如获大赦,讨好地道:“谢娘娘,皇上在里头理政呢,奴才这就进去禀报。”
见门旁两个侍卫还面带难色,小德子心里暗啐一句没眼力劲的,他躬身在前头引着,踏进御书房内,就见龙椅上的皇帝眉头微锁,仍在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大概听到声响,文景年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不郁:“朕不是说了,别来扰朕吗。”说话间,复又咳了几声。
小德子双腿立刻跪到地上,磕头道:“奴才该死,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文景年笔尖一顿,朱红的墨汁便滴在了几行字上,她怔然抬起头,便瞧见唐韵曦披着一件雪兰色的绒毛裘衣,正亭亭立在御书房中央,她精致的眉目被烛光照的光华耀眼,映得那澄清的眸子里仿佛淌着许许温情,文景年只觉心头的冰冷被一种温热感慢慢包围,就那样自然而然地,无法自控地淌进了心里去。
明明心里有愤懑,有失望,有不愿承认的压抑的委屈和恼怒,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想过不再去找她,甚至连挂在御书房的画像都狠心动手拆下来了。可是当唐韵曦真的出现在面前,看着她肩背挺直地走过来,看着她清婉端正地跪拜行礼,看着她亲手从带来的盅中舀出一碗冒着白烟的汤,静静地捧着端给自己,那皓腕如玉的纤手承受着热腾腾的汤碗,只是片刻,竟像是烫在了自己的心上。
小德子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先前怎么都不肯进食的皇帝,不带犹豫地接过了皇后手中的汤碗,一饮而尽,忍不住暗自心疼了一把自己,原来不是汤不对,那是人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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