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父病弱的脸,我默默退出了乾清宫,虽然皇父只吩咐了明天宣哪些人来,一句话也没提刚刚殿门外的事,但我毕竟在他跟前长大的,看得出他很伤心。
皇父说话的时候,看都没看我们这帮儿子,特别是老大和十四,更没问不得允许就跑了的那个假老四,今天的事儿……很混乱。
我宽言和其他兄弟说了几句,满心沉重地回了毓庆宫,刚到门口就见有个奴才面带急色地等在那儿,瞅见我回来,仿佛忽然有了主心骨。
“主子,您总算回来了,四爷在里面等着呢,一身的血……奴才们禀报了太子妃,太医都宣来了,可四爷就是不让看……”
我一脚踢开他,沉着脸大步望里走,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坐在软榻上的那个人,脸色微微发白,腰腹乃至下摆全是血,软榻也被浸红了一块儿。
“你他娘的发什么疯,还不赶紧得把伤口处理了?”我命人去找太医过来,刚刚西暖阁前,这小子把剑架到老大脖子上,我承认的确有些快意,但他今天的行事却很反常。
虽说这几年为了避嫌什么的,不如小时候常在一处了,可这小子的行事习惯我还是知道几分,这就是个把袖手旁观刻到骨子里的,和自己无关的,哪怕多大、多严重的事儿,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有圣宠、有佟家作后盾,根本不用做太多,而且,我不着痕迹扫过他脖子上的吻痕,就着屋子里的蜡烛,看得更清楚了,结合这几年我去乾清宫有时碰到的异常之处,想来他若真的和皇父……必也是极受皇父疼宠的。
其实,他不掺合争皇位的事,恐怕过得还要更好。
今天这出……很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总觉得很冲、很烈,像是豁出去了的样子。
“别忙了,我来取地契,香山的那个庄子。”他开口了,坐在那里大大方方任我打量,好似脖子上的吻痕、身上的伤和血都不存在一样。
我沉着脸不说话,片刻后还是走到一边,将一直备下的东西拿出来给他。
这是我和他老早之前的交易了,如果说今天之前,我还想着皇父能好起来,这太子还要当好些年,可适才听到皇父那像是要传遗诏的架势,就明白这辈子变了,一切都变了。
他像是随意看了两眼,便将契纸收了起来,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一切都结束了,祝你好运冤家,嫁不嫁?全文阅读!”
我看着他没事人一样起来,似乎有些嫌弃血弄脏了衣服什么的,皱了下眉抬脚离开。我有心说些什么,问问他是不是和皇父吵了,暗自觉得不妥,又或者问问他的伤,可瞧他那神情……怕是根本不愿别人提。
这一思忖,再看的时候,他已经走远了,背影一如既往地挺拔清瘦,和从西暖阁前离开时一样。
“爷,四弟……是和谁动手了?”瓜尔佳氏来了,问得很隐晦,但关切之情很明显。
我安抚着冲她摇摇头:“你回头多注意着他府上,要请太医就吩咐下去,若是短药材,也紧着送去,别引人注意就是了。”
瓜尔佳氏应了,看见大半染红的软榻,赶忙上前来亲自收拾,眉头一直没松开,时不时还担心地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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