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你为何这么做?”十一阿哥虽怒极,却没有失去冷静,他仰视相距一步的男子,因其背光而看不清那张脸上的表情,“君衡,你不是甘心做帝王娈宠的人,更不会因为皇父逼迫就妥协顺从,告诉我你这样做的理由,你要的是什么,我若能办到,便无需如此。”
十一阿哥看不清四阿哥的神色,却不代表四阿哥看不清他的。
站在那里的四阿哥本来眸含沉痛苦涩,在听到这番话时,瞬间变得惊喜温柔,即使明知这人对他的感情不是他期待的爱情,也还是因为这份了解和理解动容了,又见那张如画容颜上暗藏着期许,他的心顿时温暖如春,哪怕再屈辱、再艰难,他都可以坚强地继续走下去。
“胤禛,不用这样为我找借口,”四阿哥语声平静,却透着认真,表示他不是开玩笑的,“正如你那日所见,是我自荐枕席,是我自甘下贱,没有人逼迫、没有人威胁,我也不曾妥协什么,一切都是……”
“啪~!”一声脆响,震住了他们两人。
四阿哥头一偏,左脸上有片刻的麻木,而后才是疼,那疼……直钻到他心里、骨髓里、灵魂里。
十一阿哥眼底有一刹那的懊悔,很快又被怒火覆盖,他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来扯向面前之人的衣领,果然在拉开后看到了吻痕,自锁骨延伸至衣服里面,他知道这是那天晚上留下的,因为皇父是男子,力道上肯定大过女子,所以至今也未消失,颜色虽然淡了,可他能够想象得到,几天前看起来必然更加严重。
“君衡,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别让我看不起你!”十一阿哥指着那些吻痕道,说罢又冷笑了声,“你不用这样激怒我,既然你固执己见、不肯坦言,那就当我多管闲事了,从此以后,你爱怎样怎样,我再也不会多说半句!”
绝决的话掷地有声,十一阿哥说完愤愤然地推了四阿哥一把,有种好心没好报的委屈感,着实恼怒得很。
四阿哥被他这一推,向后跌坐在地上,右肘撑了一下,疲惫至极地闭上眼,这架……总算吵完了,可为何比他绕着北京城御剑飞行几百圈还累呢?
四阿哥不再说什么,重新站起来抚去衣服上的尘土,边扣衣领边转身向外走去。
“君衡,”十一阿哥望着他的背影,表情僵硬难看,眼中透着伤心和难以理解,“我以为,我们称得上知己,我以为,我们能彼此相助,我以为……你不会故意来这么一下。”
四阿哥脚步一顿,又继续抬脚,只从他离去的背影中隐约传来两个字:“抱歉。”
不是抱歉对他的隐瞒,而是抱歉辜负了他的期许,抱歉今日这番故意。
十一阿哥发泄一样扫下桌上的东西,那些点心盘盏便乒乒乓乓摔了一地,他仰头闭上眼睛,紧紧抿住了唇。他不由得想起了三月在江南时,他们遭遇了乱党与其他人分开的那三天。
大雨滂沱,他们只有两个人,被困在小小的客栈里,同房而居、同榻而眠,白天君衡默写丢失的资料,他在旁磨墨,他们言谈轻松、时而玩笑,那是何等的自在舒心?
他淋雨湿衣,君衡不顾自己,跑出去买来替换衣物,还担心他受凉发热;他初初成人,君衡体贴以对,连让他尴尬都不曾;他情潮涌动,君衡先是装作不知,后又为他纾解,他始终记得那时弥散于四肢百骸的灭顶快乐盛唐风月最新章节。
怎么不过几个月,就变成了这样呢?
十一阿哥眼角泪光轻闪,难道他天生不配得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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