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站在那里歪歪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终于，她抬脚走向沙发，坐在他身边问：“这已经是第二十件了，你究竟是不满意我这个人，还是不满意我的品位？”
胤禛转头看着她不说话，良久，目光扫过她露出来的白皙小腿，很严肃地道：“这里的衣服太省布料了，你应该值得更好的！”
徽音愣住了，继而又好气又好笑，她回想一下之前挑中的那些衣服，唔……质地都是她满意的，但要么是无袖露肩，要么是敞领系带，她本就是现代长大的，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可眼前这个男人，却是货真价实的老古董，还是历史闻名的那种，难怪每次都摇头，眉毛也越皱越厉害。
胤禛其实心里在打鼓，他不是没看到过无涯居里那些徽音曾经的衣服，和这里卖的样式大同小异，只不过质地更好更华丽，听徽音提过那些叫“晚礼服”，是现代人参加聚会或一些特定场合穿的。
他自己也清楚，这样的衣服在现在是很正常的，可……可让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将胳膊、肩膀或者腿露在外面，还招摇过市，以至于更多的人都能看到，这些人中还有不少是男人，他就怎么也接受不了，能忍着没有发脾气，已经是这几百年来练出来的忍功了。
知道原因，徽音便懂了，但她只是一想，就笑着冲一边有些忐忑的导购员道：“麻烦你，把刚才我试过的衣服全部包起来。”
胤禛闻言猛地攥紧她的手，黝黑如墨的眸子里射出怒色和火光，周身也溢出收敛的气势，那忽然面无表情的样子，充满了一种隐含的威胁。
徽音哼了一声，轻轻捏捏他剃了胡须的下巴，以不弱于他的架势瞪了回去，咬牙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小样，你敢威胁我，看在你刚才小小拍了个马屁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胤禛，从前一直是我在迁就你，现在不过穿几件衣服而已，你就不答应了？”
想到那句“你值得更好的”，胤禛不自在地将眼神飘向了一边，耳朵有点发红，想着当年骨子里那般骄傲的徽音迁就了他多少，即使眼前这件事让他多么地难以忍受，最终也还是黑着脸点了头。
不是他愿意了，事实上胤禛心里还是无法接受，但他想起了康熙五十四年那次争吵时，徽音说过的话。
“你虽然历经了后三百多年的岁月，可始终处于旁观的角度，根本无法理解后世的生活环境和各种制度，而我……却是在那种环境中长大的，教育、思想、观念全部都处在那个水平，我们从一开始就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莫璃曾说过，我和你差的不是年龄、不是身份，而是三百多年的时空和历史，这种差距是很难消除的，要么我妥协退让，要么你妥协退让……”
三百多年的时空和历史，一直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胤禛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一点，他知道徽音说得很对，从前一直是她在迁就他，那现在……他就不能反过来迁就她吗？
可是很快，胤禛就意识到，“一失足成千古恨”是什么意思了。
灯红酒绿的夜市，嘈杂吵闹的小吃街，人员混杂的酒吧，胤禛黑沉着脸跟在徽音周围，全身上下透着一种无间地狱的感觉，很冷很黑暗，让所有经过他们的人怀疑，这丫的是哪里冒出来的恐怖分子，搞不好下一刻弄出个什么当街胁持、炸弹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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