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凌晨的医院,静寂无声。苍白的灯光落在光滑的地面上,反射起疲惫的幽光。就连住院区护士站值班的护士们都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打起盹来,除非有很大的动静经过她们的耳边,否则她们都没办法清醒过来。
这样岑寂的晨光里,一个穿着医生白服的男子无声走入了住院区,白帽压住眉,大口罩将面容遮盖得严严实实。他走过护士站,只偏头望了一眼偷睡着的护士,长臂径自伸过护士台,抓过病人入住登记册。他手指修长,快速翻动册页,只几秒钟便将目光锁定在某一页上。隔着口罩,似乎看见他凤目微微一眯,仿佛笑起。
他再将登记册放回原处。正逢护士盖在背上的外套有些滑落,他甚至还顺路帮护士将那外套向上拉了拉。力道刚刚好,既能将外套拉回原位,又能不惊动护士丫。
淡然做完了这一切,他转头便向那个锁定的病房走去。病房门口还有个守护的壮汉,不过此时也已经歪在长椅上睡熟。白袍的男子想了想,仿佛又凤眼微弯地笑了笑,然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悬在那壮汉鼻子前摇了摇。
那壮汉仿佛鼻子痒痒,想要打喷嚏。白袍男子迅疾将手帕抽走,那壮汉就抱住自己,原地咕哝了几声,再度沉入平静的睡梦。
白袍男子立在原地又转身回望周遭,确定再无人影,这才又眼角弯弯地笑了笑,然后不慌不忙推门走进病房里去。
病房里一片幽暗,窗帘厚厚垂落,只有墙壁上一盏壁灯幽幽地明着,光芒微弱地落在病床上的男子身上。白袍男子脚步无声,一步一步走向病床。整个过程不过一两分钟,可是却已经有无数种神情从他面上滑过,显然他对病床上的病人百感交集。
及至在病床边站定,白袍男子垂首望着病床上男子的情形,略作沉吟,迅即伸手,修长的手指弯成钳子形,直奔向病床上男子的脖颈!
媲.
病床上的男子原本在沉睡,睡得寂静无声。如果不是插在他身上的各种医疗器械都在幽暗里光芒闪耀,他的沉静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具死尸。
民间人们说人吹得沉了,会形容为“睡死了”,可是其实睡沉了的活人跟死尸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至少活人再怎么睡沉,他至少还有呼吸和心跳,还有身体的热度,还有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感。死尸却没有。
可是此时这个睡在病床上的男子,却几乎是可以跟死尸混淆的——他也还有呼吸和心跳,可是那些都仿佛不是自主而来,而只是被那些高端的医疗器械所赋予的,纵然存在感极强,却仿佛与他无关。
人要如何,才会呈现这样的状态?——便应该是自己都不在乎了自己的生死,或者觉得活着还没有死了更好吧?于是他就以这种明明活着却分明死了的状态还存在着。或者说,肉身依旧或者,心却早已死了,碾转成灰。
就是这种奇怪的感觉让那白袍男子停顿了下,否则他的手早已毫不犹豫卡上了病人的脖子。
可就是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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